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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他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嘴唇微干，眼窝也有些深陷。看见杜若，他愣了一下。他没说话，低头继续自己的事儿。杜若问：&ldo;怎么还没弄好？&rdo;&ldo;……&rdo;他眉心皱了下，似乎很不愿开口，&ldo;遇到点儿麻烦。&rdo;她舔舔嘴唇，问：&ldo;什么麻烦？&rdo;&ldo;这儿的事你不用管。&rdo;他语气虽是忍耐，但也不耐烦。她脸微红了，却没生气。周围人察觉出什么，全自觉退出了车间。偌大的银灰色的车间里只剩两人。景明离开试验台，走去车旁，蹲下找零件。她尾巴一样跟去，柔声：&ldo;到底出什么事了？&rdo;&ldo;感觉不对。&rdo;他语气生硬。&ldo;哪儿不对啊？&rdo;&ldo;……&rdo;他咬一下牙，忍着，&ldo;没找出来。&rdo;她斟酌半刻，小声：&ldo;会不会是你太紧张……想多了？&rdo;没人回答。景明无声抬眸，看向她，眼神已是很不客气。&ldo;你什么意思？&rdo;她知道这话碰了他的逆鳞，换个方式劝道：&ldo;现在找不出来，或许是思维进死胡同了。要不先休息下。回去吧。&rdo;&ldo;你先回。时间不早了。&rdo;&ldo;我要跟你一起。&rdo;&ldo;……&rdo;他克制地深吸一口气，在忍火，&ldo;那你等着吧。&rdo;&ldo;等多久？&rdo;&ldo;……&rdo;不吭声。杜若上前，摸他手臂：&ldo;要不明天休息一天，放空一下，好不好？&rdo;他顿时暴躁，一下打开她的手：&ldo;让你走！&rdo;杜若吓了一跳。景明脸色一僵，别过脸去，用力摁着额头，竭力抑制住脾气，说：&ldo;我很忙。你先回去。&rdo;杜若没动。他不理，蹲地上整理好零件了，拿起扳手起身。她站在原地，平静而沉默地看着他。他熟视无睹，走向汽车底盘。她一大步上前，挡在他跟前。景明俯视她：&ldo;你闹什么？&rdo;&ldo;你现在跟我回家。&rdo;杜若说，上前拿他手里的扳手。景明忍无可忍，挥开她的手：&ldo;杜若春你有完没完？！&rdo;&ldo;你有完没完？！&rdo;杜若尖声道，&ldo;你能不能冷静点？！你现在这种状态，就算再待十天也想不出来！十天后这儿还是一堆废铁！&rdo;景明火冒三丈：&ldo;我叫你让开！&rdo;杜若表情如铁，强硬不让。他往前走，她一大步上前，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ldo;让开！&rdo;&ldo;不让！&rdo;景明压了十多天的火气嗖地一下点燃，抓住她手臂把她拨开，她死犟着赖在原地不动，反手抱住他的胳膊，死死缠着。挣扎中，她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急得要哭了。景明猛地一顿，那窜起的火苗呲溜一下灭去，简直无处泄火。杜若还八爪鱼一样缠在他手上。他忍了又忍：&ldo;你到底想干什么？&rdo;她哀声：&ldo;景明，我快累死了，一起回家好不好？&rdo;&ldo;……&rdo;&ldo;你松手。&rdo;他下令。隔几秒了，她缓缓松手，抬眸，警惕而谨慎地望着他。景明双唇紧抿，盯着她，眼睛里火烧火燎，却终究是一声没吭，把扳手扔地下，转身出去了。杜若立刻跟上去。走出车间，何望他们全都在。杜若小声做口型：&ldo;回家啦！&rdo;回去的路上杜若开车，景明瘫在副驾驶上，憋着火，一句话不说。到家了，景明一进屋就往楼上走。杜若唤：&ldo;我还没吃饭呢！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rdo;他一只脚刚跨上楼梯，背影顿一下，人还是走了回来。杜若立马乖巧地溜过去，打开冰箱：&ldo;晚上吃什么？粥，米饭，还是面条？&rdo;他没什么胃口，吐出一个字：&ldo;粥。&rdo;&ldo;你淘一下米。我忙不过来。&rdo;他去淘米了。她把虾仁和西蓝花切丁装盘，又洗了生菜胡萝卜牛油果。他那边淘好米，加水放在炉子上煮起来。没一会儿水开了，米粒在沸腾的开水里上下翻滚，飘出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