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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盯着他半晌，抬眉：&ldo;你要我怎样谢你？&rdo;他沉默半晌，温和地道：&ldo;好了柳梢儿，我并没有想要与你做交易。&rdo;柳梢唇角往上一弯，又往下一撇：&ldo;是知道我不会答应吧。&rdo;他抬下巴示意：&ldo;你的妖君。&rdo;&ldo;怎么？&rdo;&ldo;他要被拐跑了。&rdo;&ldo;呸！他才不会。&rdo;柳梢撇嘴，又忍不住朝那边瞟了眼，有点没底气。鹰如为了救他连命也不要，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情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ldo;嗯，但他始终会离开。&rdo;谈到这个话题，柳梢烦躁起来，脸一扭：&ldo;那也跟你无关。&rdo;专政权欲碧色妖光逐渐变淡，鹰如面色转为红润，手指开始有了轻微的动作，看样子已无大碍。半晌，诃那收功，轻轻地吐了口气，低头唤：&ldo;鹰如？&rdo;鹰如睁开眼睛望着他，&ldo;嗯&rdo;了声。诃那关切地问：&ldo;你感觉怎样？&rdo;&ldo;好多了。&rdo;鹰如扶着他的手，慢慢地坐起身。发现这边有动静，柳梢连忙走过来问：&ldo;诃那，怎么样了？&rdo;诃那轻轻推开鹰如，大约是太疲倦，原本清美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ldo;你修炼难以精进，皆因体质的缘故，我已替你打通了两条闭塞的妖脉，日后你若勤奋，必能突破，但想要再进，便非我所能了。&rdo;难怪他花了这么多工夫，原来是为了帮鹰如。柳梢情不自禁地站住。眸中燃起喜色，鹰如微微笑了：&ldo;让你多费心了，你无事吧？&rdo;&ldo;无妨，你先调息，尽快恢复元气，&rdo;诃那避开她的手，&ldo;柳梢儿，扶我过去，不要打扰她。&rdo;柳梢闻言忙去扶他。冷不防一道寒芒迎面而来，直袭左眼！&ldo;嗯？&rdo;柳梢吃惊，她也没有躲避，直接挥掌，暗器被震得偏离方向，&ldo;夺&rdo;地钉入她身后的石壁，仅露尾部在外，石壁仿佛受到极强的腐蚀，有泥流随之淌下。那是一支黑羽。&ldo;鹰如？&rdo;柳梢没反应过来。白发如雪，黑羽摇晃，长眉间染上一层阴魅的笑意。鹰如收回放在诃那头顶的纤手，留下一道妖印牢牢地锁住诃那的灵台妖脉：&ldo;你最好别动，他现在的妖力，根本冲不破我的妖印。&rdo;柳梢惊怒：&ldo;你做什么！他刚救了你！&rdo;鹰如挑眉：&ldo;我也救了他啊。&rdo;&ldo;你……&rdo;柳梢一时说不出话来。鹰如整理衣衫，轻松地站起身：&ldo;他身负天妖修为，就算我王兄他们在，也不一定能轻易拿住他，我只能出此下策。&rdo;&ldo;你敢害他！&rdo;柳梢欲上前。&ldo;给我乖乖地站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rdo;鹰如凌空扣紧手指，诃那立即皱眉。柳梢连忙停住。鹰如料到她的反应，松开手：&ldo;虽然他迟早都是要死，但你总不希望他现在就死。&rdo;柳梢压抑怒火：&ldo;你一直都在骗我们？&rdo;&ldo;也不算，&rdo;鹰如低头看诃那一眼，&ldo;我也是迟疑许久，才下这个决定的。&rdo;&ldo;为了百妖陵？&rdo;&ldo;百妖陵？也可以这么说，&rdo;鹰如笑了声，&ldo;百妖陵有我半生的心血，我要成为百妖陵妖君，那么白衣就必须死！&rdo;柳梢吃惊：&ldo;就算他死了，妖君也是百妖陵王鹰非，轮不到你。&rdo;&ldo;我那个蠢货王兄？&rdo;鹰如大笑，眼底掠过鄙夷之色，&ldo;那个傻瓜，你以为就凭他那简单的头脑，真能号令百妖陵上下？若不是我，他焉能走到今日？我不过是利用他的身份，好召集百妖陵妖部，与无迹妖阙对抗而已。我成就了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抹去他。&rdo;柳梢怔怔地看向诃那。诃那倒很平静：&ldo;鹰如，你到底想做什么？&rdo;&ldo;我想做什么？&rdo;鹰如收了笑意，&ldo;若不是你当初抛下我离开，我又怎会有今日？你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rdo;诃那愣了下，摇头：&ldo;你……&rdo;&ldo;你追求你的强者之路，我想跟在你身旁啊，&rdo;鹰如俯身，托起他的下巴，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颇为自嘲地道，&ldo;可是我总也追不上！体质限制，我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你！&rdo;她猛地收手，直起身昂头笑了，&ldo;没有办法，我就开始讨好我的王兄，给他出主意，博取他的信任，让那个蠢货一步一步爬上百妖陵王的位置，他再也离不开我，终于，我也成了百妖陵午王，与你相差不远了。&rdo;雪白美丽的脸上，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她握拳：&ldo;可你呢？就算我带领百妖陵崛起，就算无迹妖阙已经沦陷，你也从不曾回头看我一眼，若不是这次见面，你根本就已经忘记我了吧？你万万想不到，自己竟会栽在那个废物小雪鹰手上！&rdo;&ldo;你想报复他？&rdo;柳梢倒有点理解她的恨意，苦苦追寻，却知道永远也得不到，难怪她会这么偏执。&ldo;是他成就了我，&rdo;大约是情绪得到发泄，鹰如的态度轻佻起来，&ldo;寄水诃那，妖君白衣！若不是你离开，我又怎会想要追赶？若不是你做了妖君，又怎会有如今的百妖陵午王？这一路追寻，我终于明白一件事，就是权力的诱惑！&rdo;鹰目闪着灼热的光，她看着诃那叹气：&ldo;权力，它确实太有诱惑力了，放眼六界，多少仙妖人魔为了它背叛一切！你当初为它离开我，我今日同样也可以为了它放弃你！&rdo;诃那沉默了。柳梢忍不住道：&ldo;诃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力，你根本不了解他。&rdo;&ldo;我不了解，你又了解他？&rdo;鹰如回过神，大怒，&ldo;我为他受伤，他却抱着你！你凭什么？凭什么让他如此挂心！既然他不曾在意我，就必须死！&rdo;妖光闪烁，诃那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沁出。如未旭所言，这鹰女对诃那的执念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柳梢暗悔，慌忙道：&ldo;我们没什么，你别乱想了！&rdo;&ldo;没什么？&rdo;鹰如冷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立即闭目。柳梢心急又不敢动作，转脸发现月站在身旁，下意识地要示意求助，又想起什么，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鹰如略略平复了情绪，重新睁开眼看着诃那，淡声道：&ldo;原本我还在迟疑，该不该向你动手，或许你可以与我分享所有的一切，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答案，可惜你的选择错了，我也终于做出了决定。&rdo;诃那神色疲惫：&ldo;你果然变了。&rdo;&ldo;你还是那么心软，&rdo;鹰如亦不回避他的视线，魅笑再生，&ldo;既然你在意她，那现在是不是更该担心了？你不在，恐怕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魔宫根本就不受她掌控。&rdo;柳梢立即道：&ldo;你别挑拨了，我也不会信！&rdo;鹰如轻笑，直起身来：&ldo;若不是有人故意泄露消息，我们百妖陵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行踪？&rdo;柳梢蓦地回头，盯着月。鹰如也看着月：&ldo;原来是你。&rdo;柳梢什么也没说，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过去。魔界至尊，拥有近于天魔的修为，可是，那只苍白漂亮的手还是轻易就扣住了她，那种掌控命运的力量，不能抗拒，不能摆脱。他很快就放开她：&ldo;好了，柳梢儿。&rdo;柳梢收手，对鹰如道：&ldo;你敢伤害诃那一根指头，我立刻就杀进妖界！&rdo;&ldo;你要孤身与整个妖界作对？&rdo;鹰如抬眉，似乎是在讽刺她的鲁莽和愚蠢，&ldo;你的部下不会支持你，只要妖界倒向仙门，魔宫根本无力在六界立足。&rdo;&ldo;你真以为可以拿魔宫威胁我？&rdo;柳梢&ldo;哈&rdo;地笑了声，语气一冷，&ldo;这你就错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诃那，在我眼里，魔宫，六界，都不算什么！我是想借他们对付食心魔，但你对诃那动手，就算我放弃一切，就算魔宫覆灭，我也会杀了你。&rdo;鹰如眸光微转，不语。杏眸泛红，杀气嚣张地散发出来，魔相显露，引得腕间赤弦琴颤动不止。柳梢举步逼近她：&ldo;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带走诃那，你可以杀了他，我也一定会杀了你，你照样什么都没有。&rdo;&ldo;你再过来，我立刻就要他死！&rdo;鹰如压掌，诃那身上的妖印剧烈闪烁。&ldo;你敢动手，我现在就让你死！&rdo;掌心魔焰起，柳梢脚步不停。&ldo;他很在意你，你竟不管他的死活？&rdo;鹰如携诃那后退，眸中明显有了惊疑之色，嘴里笑道，&ldo;诃那，这是你的选择，她对你也不过如此。&rdo;&ldo;别挑拨了，&rdo;柳梢发狠话，&ldo;奉劝你，还有活路，你若乖乖地自己滚，我看在诃那的面上，还能饶你一条贱命，不然……&rdo;鹰如哼了声，妖印收紧。柳梢不去看诃那的脸色，也毫不迟疑地出手。足边魔焰爆开，鹰如退后几步，镇定：&ldo;你还是不想他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