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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仅仅阅读几份报纸，在了解舆论上有什么作用。”ark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何况我不需要看，就知道他们写的是什么。”“是吗？”stuart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还是先看看吧，ark。”ark狐疑地打量了一下stuart，最终出于对他的认可和承诺过的配合，ark不情愿地拿起了那几份报纸。“我需要看吗？”eduardo不安地问。即使stuart不要求他阅读，但报纸上的标题仅仅存在于他的视线范围内就已经足够使他如坐针毡。“如果你想的话。”stuart没有逼迫他。stuart给他们的报刊既有知名报社也有喜欢搬弄是非、夸大其词的八卦杂志，那都是eduardo前几天里刻意回避的，他犹豫了一下，从ark手上抽出一份阅读。ark的阅读速度很快，特别是看这些不需要动脑子的内容，花不了几分钟，他就浏览完了所有关于自己的文章。内容的缘故，eduardo看得有点吃力，他比ark晚几分钟才结束阅读。“什么感觉？”在ark放下所有报刊后，stuart问他。“里面有一篇借题谈论硅谷的女性地位，两篇在剖析孰真孰假的问题，剩下的几篇都是夸大其词与对我私生活的无礼揣测。”ark分析，“基本包括了舆论的几个主要方向。”“eduardo，”stuart道，“感觉怎样？”“内容让我感觉……”eduardo犹豫了一会儿，“很恶心，很生气。”“ark，你呢？”stuart又问ark。“我刚刚已经回答了。”ark皱眉。“你说的只是你的想法，不是你的感受。”stuart说，“我想要你谈谈你的感觉。”“为什么一直把话题放在我身上？”ark道，“他才是你需要关注的人。”“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stuart反问。ark盯着他，抿着嘴沉默了。正在这时，咖啡煮好了，stuart起身，为他们斟上。ark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棕黑色的液体，微微冒着白雾。咖啡热腾腾的，他的脸却要多冷硬便有多冷硬。stuart做好一切后才重新坐下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一种更加放松的姿态来继续刚刚的话题。“你们谈过吗？”stuart问ark，“你的感受。”“没有。”ark回答。“你是对此毫无感觉，还是觉得它不值得谈论？”stuart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ark没作答，回以沉默。“大部分ptsd患者会选择小组互助。”stuart对ark说，“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们可以在小组互助中谈论自己的创伤，以此减轻创伤带来的痛苦。”ark干巴巴地回答。他的回答可算得上是倒背如流。为了eduardo，ark当然研究过ptsd，尽管他这个心理系辍学生跟专业的stuart比起来，了解的那些东西自然算不上什么，但至少治疗的方法以及原理他都知道。“他们都是有伴侣，有父母，有儿女，有朋友的人，”stuart问，“为什么只有在小组互助时才能谈论自己受过的创伤？”“因为不理解。”ark回答。这些他都清楚，“没有受过创伤的人，不会明白创伤带来的痛苦，所以他们不愿意谈论；或者在发现身边的人没法给出支持时，渐渐不再谈论自己的感受，转而在互助小组中寻求帮助和情感支持。”“所以我们来谈谈你的感觉，好吗？”stuart征求ark的意见，“为了他。”“你还记得faceash吗？”ark转头问eduardo。eduardo点点头，但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ark说，“我从校委会出来后，你蹲在门口等我，你对我说‘现在可好了，全校女孩子们都恨上我们了’。”“可你一点都不在意。”eduardo说。“其实我在意。”ark说，“后来我在上课，有个姑娘在前排给我传了一张纸条。”eduardo眨了眨眼，这件事ark一点都没有提起过。“那张纸条上面写着‘udick’。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纸条我至今还记得它的模样，那个歪扭的字迹。”ark自嘲地笑了笑，“我看到那两个词后，忽然便觉得无法忍受，于是离开了课室。”“舆论最坏的那天早上，你让我不要去晨跑，担心我会碰到说闲话的人，担心那些视线会伤害我。”ark看向他，“我其实也不想去，有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那个课堂，我想起那张写着‘udick’的纸条，而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像当年那样，拿起书包离开教室。”“这种想法使我愤怒，因为这证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意那些舆论，”ark说，“这让我觉得自己被那个女人打败了。”“而这一次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没有性侵她，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甚至没有见过她。”他的语速一反常态地变得很慢，吐字很轻，但格外清晰，“所有人仅凭一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我是一个性侵犯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