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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握他的手握得很牢，有力的手指和温暖的手心带来某种安定的力量。eduardo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iza在facebook上说的那句话——我的万有引力。ark知道后说她胡说八道，但这话eduardo依然觉得很贴切，适合用来形容ark。当然，那个姑娘说的万有引力或许只是指的吸引力，ark的聪明和他的决断力、行动力以及远见博识确实对那些女孩子有致命的吸引力。但当对于eduardo而言，ark远远不止是吸引力。ark之于他，是真正的万有引力。ark一直拉着他往前走，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在他痛苦的时候，在他茫然的时候，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每一个绝望的黑夜，每一段走不下去的长路，都是ark坚定不移地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出来的。他转头看向ark，ark问他，“怎么了？”“新年快乐，”eduardo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脸颊因为高兴而微微泛红，“我爱你，ark。”是ark把他从可怕的、飘忽的半空中，慢慢地、一点点地拉回地面。他终于可以踏实地走在大地上，而不是飘在半空中流浪。然后ark在人潮中毫不犹豫地亲吻了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1点多了，pau和roberto已经睡了。两人回了房间快速洗了个澡。ark出来的时候eduardo正坐在床上看书。ark坐到他身边，抽走他手上的书放到一边，“不累吗？”“有点。”eduardo笑了笑。“腿怎样？”ark问。他们今天站了足够久，也走了很长一段路，现在他担心eduardo刚刚痊愈的腿有点超负荷，尽管刚刚路上询问时eduardo都说没事。“有点酸。”eduardo说，“休息一个晚上就好了。”“我看看。”ark说着，掀开被子，将他的裤管往上捋高，手指在他的小腿肚上按压。这几天都是ark陪他去做复健，对于复健后的放松按摩已经很熟悉了。ark给他两腿都按摩了一遍，问道，“舒服点了吗？”eduardo点点头，“好多了。”“如果明天难受的话，”ark说，“我们就去医院做一下检查，今天不应该让你走这么多路的。”“是我自己愿意的。”eduardo亲了他一下，然后关掉壁灯。两人躺下。“现在是2015年了，wardo。”ark在黑暗里忽然感叹，“2014终于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每一件事都让他们感到痛苦，但终于，他最害怕的那些都没有发生。ark想起8月的那个晚上，他得知eduardo出了车祸，连夜坐飞机从美国前往新加坡。在飞机上，他感到绝望和迷茫，觉得未来已经支离破碎。ark对于未来一直有非常清晰的蓝图，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但那个高空三万米的深夜，那条旧金山飞往新加坡的漫长航线，是ark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的绝望。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只能将自己关在狭小的卫生间。ark记得自己好像是哭了，他不太确定，因为那晚上的事情如此不真实——eduardo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这样的事情真的可能发生吗——即使是欺骗、战争和漫长的岁月都没能分开他们啊。可是他又同时明白，死亡面前一切平等，爱情留不住生命。ark可以用爱把异国他乡的eduardo找回来，一次又一次；但面对死亡，无论他多爱他，留不住的就是留不住。所以ark觉得自己那晚应该是哭了，因为他的理智完全阻挡不了排山倒海一样的恐惧。他甚至不敢有希望，怕承受不了落空后千百倍的失望。直到三十分钟后，空乘敲门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时，他才行尸走肉般离开洗手间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在那个绝望的深夜，ark是无法想象2015年的第一天，他和eduardo可以亲密地在一张床上，共享一张被子，抵足而眠。他的未来再次得以变得具体而可触摸、可建构。有那样刻骨铭心的深夜，随后的任何问题、痛苦都变得可以忍受。“今天高兴吗？”ark问他。“嗯，当然。”ark没再说话，eduardo问他，“你睡着了吗？”“没有，”ark说，“我在许愿，新年愿望。”“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eduardo问。“一切都会好起来。”ark说，“不要担心，wardo，相信我。”eduardo不说话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都没信心的事情，ark可以对他如此有信心？ark在黑暗里亲吻了他一下，“晚安。”“晚安，ark。”eduardo说。事实证明，有些魔鬼是真的没那么容易放过他。eduardo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时，看了看表，还不到四点，这意味着他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