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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块&ldo;箭伤&rdo;的胎记，是迦叶被射杀时候留下的痕迹。迦叶，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或者大部分，全部是他的记忆。他紧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呻吟出来，那是报应吧，是自己对小丰冷淡的报应，仿佛有一种来自宇宙的神秘的力量，只要自己对她稍有冷落，就会受到惩罚。这是什么样的惩罚呢！他笑起来，忽然觉得十分安慰，今后我再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了，也不会对她好了，就请上帝收回我的一切吧，包括我的生命。外面是火辣辣的太阳，看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凝固了，仿佛这个城市不再有黄昏，一切都会在橙色的高温下，被融化殆尽……冯丰回到病房，只见李欢已经试着站起来，拨弄着窗台上不知是谁送来的一束花。很大很漂亮的一束玫瑰，他转身，看见冯丰站在自己身后，瞪她一眼：&ldo;干嘛走路不声不响的？想吓我？&rdo;她强笑道：&ldo;因为我没有穿高跟鞋嘛。&rdo;&ldo;对了，我很早就想劝你别穿高跟鞋了，想想，那脚该多难受啊，而且走路那么响，既不礼貌，又制造噪音……&rdo;冯丰第一次听说女人穿高跟鞋是&ldo;不礼貌&rdo;的事情，哑然失笑，难道出去聚会，应酬，所有女士都穿一双球鞋才是礼貌？不过，穿球鞋的确比穿高跟鞋舒适多了就是了。她嘟嚷道：&ldo;我本来就矮，不穿高跟鞋就更矮啦……&rdo;&ldo;矮子又如何？我又没有嫌弃你，谁还敢说什么？&rdo;他从那束花里抽出一支玫瑰递过去，&ldo;好不好看？&rdo;&ldo;好看。&rdo;她接过，又随手放在一边，恹恹地坐在病床上，嘟着嘴巴：&ldo;李欢，我们应该今天就出院的，呆在这里太没有意思了。&rdo;&ldo;嗯啦，我也觉得没劲透了。呵呵，不过只是多呆一晚而已，明天一早，大祥就会来接我们出院的。&rdo;&ldo;唉，那就只好多熬一晚啦。&rdo;，说完，她就躺在床上，闭着了眼晴：&ldo;我早点睡，睡着了，时间就没有那么难熬了。&rdo;&ldo;又不是猪，这么早就睡？小心把头睡扁了……&rdo;李欢走过去，坐在她的床沿上，&ldo;等一下要吃晚饭了，吃了再睡……&rdo;她侧一下身子：&ldo;我不想吃啊。&rdo;李欢暗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见她躺在床上，仍旧是那种小孩子一般的姿势，曲着身子，好像一只虾米。不一会儿，护工已经送饭进来，李欢看一眼，只见她背对着侧身躺着，好像睡着了，只轻轻示意护工放下，自己也觉得毫无胃口。护工刚一出门，李欢就见她咕噜着又翻身坐起来，脸上带着微笑：&ldo;我还是吃一点吧……不过，我吃一碗，你起码得吃三碗，今晚有猪骨汤，你多喝点，把你的腿补成猪腿……&rdo;李欢笑起来，这一刹那，心里有点酸楚，经历了许多事情，冯丰不再是那个倔强而固执的冯丰，即便她再不想吃晚饭，但是，她怕自己的腿很久不能复原，所以，立马又强颜欢笑地陪自己吃饭。&ldo;唉，李欢，这个猪骨汤味道不怎么好那，不过你还得喝，喝得越多越好……&rdo;她一边盛汤，一边啰嗦的吩咐，&ldo;出去自己熬才好，珠珠的婆婆教过我，如何把骨头汤熬得雪白雪白，这汤的颜色不对，不是上品……&rdo;&ldo;呵呵，回家你给我熬。&rdo;&ldo;行啊。我给你熬汤，交换你的笋子炒鲜虾，呵呵，我可不能吃亏……&rdo;没有爱么？谁说一点也不爱？相濡以沫，难道不是一种最高境界的爱？他笑起来，心里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的感觉，傻傻的，她每盛一碗，就老老实实地喝一碗，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五碗，肚子都撑起来了，才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ldo;你故意整我的？&rdo;她笑得合不拢嘴：&ldo;你自己想变猪坚强，还怪我？你自己说的，最好积蓄100公斤肥膘，地震来了，饿个十天也不成问题的……&rdo;两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夜深了，两人都觉得有点困了。冯丰关灯，有些口齿不清的：&ldo;李欢，睡觉啦，我觉得好困呀……&rdo;&ldo;嗯，早点休息吧。&rdo;这一夜，李欢一直不曾合眼，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对面病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这是她的习惯，每当她有什么心事时，就会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停地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她的心事又是什么呢？&ldo;李欢，如果还能活着出去，我就嫁给你！&rdo;言犹在耳，他忽然忍不住那股强烈的冲动，一定要问个清楚，这话究竞还做不做数。不知想了多少遍，鼓了多少次勇气，他终于还是开口：&ldo;冯丰……&rdo;只有她的呼吸声，轻轻的。，他又叫一声：&ldo;冯丰……&rdo;这一次，她清醒地听见了，在黑暗中，看着他的方向，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感冒了的样子：&ldo;李欢，怎么啦？你还没有睡着吗？&rdo;&ldo;呵呵，没有。你呢？一直都在想什么呢？&rdo;她没有做声，黑夜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ldo;冯丰，有一件事情……&rdo;&ldo;李欢，我想告诉你……&rdo;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两人就一起笑了起来，哈哈大笑。&ldo;喂，李欢，深更半夜的，小心吓到别人。&rdo;&ldo;行。我不笑就是了。对了，冯丰，你刚才想说什么？&rdo;她反问：&rdo;你又想说什么？&rdo;&ldo;你先说。&rdo;&ldo;不，你先说。&rdo;李欢很固执的，寸步不让：&ldo;我先问的，你先告诉我。&rdo;&ldo;你这人，先说会少一块肉啊？呸，什么意思嘛。&rdo;他还是很固执：&ldo;不，你先说。&rdo;冯丰不再笑了，静静的，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语调十分平静：&ldo;李欢，还记得不？我答应你的，只要我们能活着，就嫁给你！&rdo;&ldo;记得……&rdo;&ldo;出院后休养一段时间，等你的腿完全好了，我们就结婚吧。&rdo;239、求婚和极致缠绵黑暗中，有好一会儿李欢摒住了呼吸。心里跳得咚咚的，仿佛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沉默，许久的沉默。冯丰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却不见他说话，自己的心也跳得很快，好像有人拿着榔头在敲打，疼痛、激烈的翻涌：&ldo;李欢……&rdo;&ldo;冯丰，你这是在向我求婚么？&rdo;李欢的语气怎么那么奇怪？求婚不该是男主角拿着玫瑰、戒指，说上一大卡车甜蜜的好话，甚至还会点着烛光……如此种种，浪漫美好……而自己却躺在病床上，在黑暗里，还是自己先开口，偏偏别人又不回应。她有点尴尬，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开口：&ldo;你，不乐意么？&rdo;李欢微笑起来，这一刻，巨大的喜悦像砖头一般压在心口，等这一刻也不知道多久了，一千年还是和她在一起后的这几年？无数的风风雨雨、悲欢离合，甚至是生离死别……才明白，有些人，一生中，真的只会单恋一枝花。狂喜里却又隐隐地悲哀，两种情绪交织，胸口堵塞，喉头翻涌几下，终是说不出话来。她的声音更低了下去，似乎有点底气不足，毕竟一个女人要先开这样的口，本来就是需要勇气的：&ldo;李欢……&rdo;他仍旧没有做声。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那次决裂，李欢的那番话，他不是因为爱，是为了报复，她心里慌乱起来，惴惴的，难道还有另一次&ldo;报复&rdo;？可是，心里怎么能相信呢？经历了这一切，即便怀疑自己，也绝不会再怀疑李欢了。但是，他为什么不说话？幸好是黑暗中，她双颊滚烫也没人能看见。她悄悄侧了个身，躺在了里面，用手轻轻盖住脸，有些自嘲地想，就当自己是自言自语吧。李欢，他也许已经睡着了。可是，很快，一双滚烫的大手就搂住了她的腰，她吓了一跳，刚张开嘴，他已经极其温柔地轻轻扭转了她的身子，很快，那么狂热的吻就封住了她即将出口的惊讶……辗转反侧，唇舌吸允，透不过气来，夏日的阳光仿佛在黑夜里探出头来，火辣辣的，要溶化万物。这是一个异常激烈的吻，两个人都那么投入，仿佛世界到此静止了，什么都不存在了，空气里流动的，全是爱的气息。李欢丝毫也没有客气，大张旗鼓地在行使自己的权利，也是期待了许久的，他理直气壮，满心甜蜜。冯丰整个人已经完全变得软绵绵的，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偷空了，眯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浑身烫得厉害，心里却是清凉的，倦倦的，却十分舒适，仿佛喝了许多醇酒，有种微醺的懒洋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