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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儿子又赶着回家，不由得冷笑一声：&ldo;你拼命维护冯丰，也要叫她知道惜福。既然要和你在一起，就不要有事没事和李欢混在一起&rdo;&ldo;妈，她没有和李欢混在一起！那次，也不过是去保释李欢而已，我和晓波，甚至爸，都知道的。&rdo;&ldo;儿子，不要被那个女人蒙蔽了&rdo;叶夫人气愤愤地，&ldo;前几天，你表妹还看见她上了李欢的车，和李欢一起走了&rdo;&ldo;怎么，你们在监枧她的一举一动？&rdo;&ldo;谁监枧她了？你表妹也在c大念书，碰巧看见而已&rdo;&ldo;男女之间，也应该有正常的交往，对吧？我的助理还是女性呢！她经常接送我的。要叫冯丰看见了，岂不说我和她混在一起了？&rdo;叶夫人见儿子竟然如此狡辩，气得大声道：&ldo;冯丰至少应该避避嫌疑，一点也不为你着想&rdo;叶嘉听得头都大了，也顾不得母亲一再的抱怨，匆匆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开车上路，今晚刚刚回家时的好心情，简直被母亲的一席话冲击得一点也不剩了。他那么清晰地记起，母亲说的李欢和冯丰见面的日子，正是冯丰晚归的那天。她半夜三更才回来，却说自己是在同学那里查找资料。冯丰在撒谎，她为什么要撒谎？他从来没有想过冯丰居然会向自己撒谎，而且，是因为和李欢在一起而向自己撒谎！心里又气又怒，他加快了车速，拼命往家里赶。回到家，二楼的书房透出灯光来。他心里放松了一点儿，开门进去，直接到书房找冯丰。冯丰从题海里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晴，忽然觉得一种异样的气息，惊悚回头，却见是叶嘉站在自己身后，她吓了一跳，笑嘻嘻地瞪他：&ldo;叶嘉，你干什么？这样不说话，真是吓我一跳&rdo;叶嘉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的肩，细细给她推拿几下，柔声道：&ldo;最近复习得如何了？&rdo;他的按摩那么舒服，她伸了个懒腰，嚷嚷道：&ldo;还行。唉，累死我了，考研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他不经意地道：&ldo;小丰，这些日子不用去找同学查资料了？&rdo;&ldo;找什么同学呀？我都在网上或者图书馆里查的。&rdo;她忘了自己撒过的谎！她甚至连自己的谎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有很少撒谎的人、心理没什么防备的人才会这样，他不知是该好笑还是好气，伸手轻轻拍一下她的头，声音还是温和的，像在对一个小孩子说话：&ldo;你那天那么晚回来，不是说在查资料嘛？&rdo;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谎言，可是，因为太多的习题堆积在脑海里，她竟然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见叶嘉问起，她一时回答不上来，一句谎言要用十句谎言来遮掩，她生平也不是没说过谎，可是，却没有在叶嘉面前撒过谎，见他那么温和的目光，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更不愿堆积越来越多的谎言来欺骗他，好一会儿才嗫嚅道：&ldo;这个我，那天，其实是李欢来找我有事情&rdo;他的声音提髙了一点儿：&ldo;李欢？李欢又找你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非要深更半夜的谈？&rdo;她一时回答不上来，决定干脆实话实说，小心翼翼道：&ldo;他找到一件出土的文物，跟他曾用过的东西很像&rdo;这一次，李欢既不是病了，也不是坐牢了，她并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仅仅因为去看一个什么出土文物，就和一个对她用意再明显不过的男人在一起，半夜三更才回来？她见叶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急急忙忙地想解释：&ldo;这个文物很奇怪，我曾见他做皇帝时亲自用过的，真的&rdo;56寂寞男女的良药&ldo;是因为文物还是因为你们共同的经历？&rdo;他放开她的手，声音有些冷淡。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的失落，她和李欢有1000多年的共同经历，自己呢？自己倒越来越像一个多余的人了？这就是她宁愿对自己撒谎也要和李欢来往的原因？也许，李欢在她心目中比自己更加重要？这些日子，越来越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他一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现在才明白一一自己在嫉妒，那么强烈的嫉妒！嫉妒李欢和她共同的记忆！李欢，该死的李欢，怎么会如此无孔不入？可是，自己该怎么办？阻止他们来往？把李欢赶出这个时代？他心里苦笑一声，自己从没费心研究过&ldo;爱情&rdo;这种东西，一直以为，不过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两情相悦就可以了。现在才发现，原来，感情真是比什么都复杂的一种东西，没有清清楚楚量化的标准，厚薄深浅，不由分辨。其中，甚至还有入侵者，还有许多微小的矛盾和纠葛。过日子，原来是如此复杂的一件事情。冯丰不安地看着他，本来是要告诉他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见他的面色如此难看，心里忽然惊觉，自己初见那套弓箭，尚且吓得胆战心惊，叶嘉身上正好有切肤的伤害，只怕，对它的厌恶更会比自己强烈百倍。她想想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自己本来答应他尽量减少和李欢见面的，她心里愧疚，拉住他的手，柔声道：&ldo;叶嘉，因为那个文物恰好是李欢用过的，我很好奇而已。你不要生气好不好？&rdo;他沉默着。她看他沉默，心里更是不安：&ldo;叶嘉，你生气了？&rdo;他暗吸一口气，语气平淡：&ldo;小丰，我没有生气。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你和李欢来往，我并不反对。&rdo;&ldo;李欢，他只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rdo;&ldo;我知道，若不是&lso;普通&rso;朋友，我早揍他了，呵呵。小丰，我相信你会注意分寸的，不要太累着自己就是了。不过，我也有点好奇，这批出土文物，怎么会那么恰好就是李欢用过的？我倒真想去看看&rdo;她高兴起来：&ldo;你去看吧，在老白那里&rdo;&ldo;谁是老白？&rdo;她迟疑一下，还是道：&ldo;老白是一个考古学家，是你父亲的朋友。李欢之所以恰好看到这批文物，就是你父亲带他去的。&rdo;&ldo;哦，我父亲居然会带李欢去看文物？&rdo;&ldo;嗯，他说是请李欢去帮他鉴定一批文物的价值，李欢去一看，才发现都是自己生前用过的东西&rdo;叶嘉暗自惊讶，却没有将疑惑说出口，不再问下去，叉开了话题：&ldo;以后有机会，我也去看看就是了。&rdo;她点点头。他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本来还想说几句什么，可是看她那么疲倦的神色，只温声道：&ldo;小丰，早点休息吧，你这些日子也太累了。这样下去，会扛不住的。&rdo;&ldo;嗯，我真的觉得很疲倦&rdo;她揉揉发疼的眼眶，叶嘉看她，才发现她这些日子消瘦得那么明显。他拉住她的手，她失去了往日和他叽叽喳喳说笑的兴趣，只轻飘飘地随他走出书房。这一夜，虽然很疲倦，可是却有些辗转。明明叶嘉就在身边，明明他的手依旧拉着自己的手，可是，却觉得不知怎地再也无法了解叶嘉的真实的想法。如此折腾到半夜才沉沉睡去，等醒来时，已经快10点了，叶嘉早已起床上班去了。想必他是见自己睡得太沉，就没有叫醒自己吧。她起身，心里有点失落，却看旁边放了张纸条，她拿起一看，上面写的是：&ldo;小丰，记得吃早饭，我见你睡着了，就不叫你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复习吧。&rdo;心里这才轻松下来，拿着纸条放在抽屉里，想想，摇摇头，又微笑起来，在电话、短信、eall无纸化普及的今天，还有多少人能收到纸条呢？叶嘉，他可真固执呀，一直不喜欢发短信，所以，宁愿保持着写纸条这样&ldo;古老&rdo;的习惯。也许，这真是一个好习惯吧。那套&ldo;错金弓弩&rdo;早已收起，李欢几乎再也不愿多看它一眼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仿佛对那段记忆特别的不痛快。他无法揣测叶霈的真实意图，对于他提出的要自己去给叶晓波帮忙的事情，也持僅慎态度。做君王时的习惯，让他长久保持着人与人之间恰当的距离。尤其是臣属、朋友，更要保持分寸，太近了容易失去威严，太远了，又容易滋生隔阂。即便是血亲手足，也因为礼仪尊卑，不得有任何逾越&ldo;身份&rdo;的举止。在他的前生后世里，除了和冯丰一起生活的一段时间外，再也没有和任何人如此毫无距离地相处过。可是，冯丰，这一辈子，也许自己都没有机会再和她那样同一屋檐下相处了。枯坐半日，冬日的黄昏悄然降临。电话响起，他坐在昏黄的黑暗里也不开灯，漫不经意道：&ldo;哪位？&rdo;是那么沙嗲的声音，富于磁性和女性的魅力，充满了关切和柔情：&ldo;李欢，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rdo;他精神了一点儿：&ldo;都处理好了，芬妮，多谢你的关心。&rdo;芬妮的声音像添加了某种芬芳的蜜糖，黏稠得丝丝缕缕的慢慢牵扯：&ldo;李欢，抱歉，我那时没法来看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