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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丰，你知道我不方便……&rdo;&ldo;我知道，我看到新闻了&rdo;她守全理解芬妮的立场，这个关头，要是被捕风捉影的记者抓到什么把柄，芬妮的前途可就毁了，而且，她再怎么回应，也对李欢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何苦白白牺牲。&ldo;小丰，你要得知李欢的情况，告诉我一下吧，我很担心……&rdo;&ldo;嗯&rdo;挂了电话，依旧是两眼茫然，一无所知，她看看时间，又能给叶嘉打电话，叶嘉的声音带着笑意：&ldo;小丰，你在干嘛？&rdo;&ldo;我在家里。&rdo;叶嘉有些意久，&ldo;哦，你没去学校？&rdo;她急忙道：&ldo;叶嘉，李欢被抓了，我明天要去监狱里看他……&rdo;&ldo;怎么回事？&rdo;&ldo;因为股票的事还必须，说他非法获得内幕消息牟取利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rdo;叶嘉迟疑了一下：&ldo;他叫你去看他？&rdo;&ldo;空上，倒没有，可是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去看他的，所以，我……&rdo;她心里忽然有些怯怯的，好像理不直气不壮似的，叶嘉，他会不高兴吗？&ldo;芬妮他们自然会去看他……&rdo;&ldo;他和芬妮分手了。&rdo;叶嘉沉默了一下：&ldo;小丰，还是等等再说吧，他若真犯罪了，就该接受法律的裁决……&rdo;&ldo;他没有犯罪，他怎么会犯罪？&rdo;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犯罪？而且，你并不是他的家属！&ldo;冯丰完全回答不上来，叶嘉也不再说什么，好一会儿，冯丰只得默默地挂了电话。她静静地坐在黑暗里，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叶嘉发生巨大的分歧，叶嘉说得没错，如果一个人犯罪了自然该接受惩罚，自己不是他的家属也不用多事，可是，就不管他么？真的就不管李欢了？这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立刻往看守所而去。刚进门，看守所的同志就很严肃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ldo;探望家属，只能在看守所的小卖部买东西，小姐，请收好自己的东西。&rdo;她愣了一下，哦，敢情看守所是要创收的吧？她立刻将袋子放在一边：&ldo;好的，我马上重新买，同志，这些东西就放这里吧，等会儿麻烦你们扔了。&rdo;同志面无表情，冯丰知道，他绝不会扔这些东西，立主必去小卖部重新买了东西，发现每样东西都跟风景区那么贵。难怪要责令大家在这里买。律师履行了前面的手续后，冯丰正焦虑不安地等在外面，终于，一个同志一脸严肃地来叫她去会见&ldo;家属&rdo;了。会见室被一热电厂桌椅分成两部分，中间隔着透明玻璃，冯丰见李欢被带出来，神色倒看不出多么憔悴。只是头发胡子都长得长长的，面颊十分消瘦。见这个女人出现在面前，明明并不意外，可是，心里还是很疼痛，他坐下，好像疼得腰都直不起来，自己并不愿意在这里见到她，更不愿意她为自己四处奔波，他宁愿她在花团锦簇中见到自己，或者就像以前那样――李欢，我们再也不要来往了！他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面上十分镇定，微笑着：&ldo;冯丰，每次落魄的时候，都是你来看我，你怎么这么傻？其实，你根本不必来的，你为什么要来？&rdo;冯丰不答，只是道：&ldo;这些天，能吃饱饭不？&rdo;他看她带的许多东西，转过眼不愿正视她的眼睛，明明是最渴望见到的人，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不能。他许久不说话，她轻声说：&ldo;李欢，我给你请了一名律师。&rdo;&ldo;他们能干什么？&rdo;&ldo;为什么辩护，替你洗刷冤屈。&rdo;他笑起来：&ldo;冯丰，你相信我？&rdo;&ldo;我相信你。&rdo;&ldo;为什么？&rdo;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ldo;因为你是李欢。&rdo;因为你是李欢！他心里一震，她曾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她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成千里万里－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就因为你是李欢，所以我相信你！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那是一种狂喜和狂悲交织的感觉，他呆呆坐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个同志一脸严肃地提醒二个，时间快到了，这次探视只允许20分钟。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5分钟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常接受一种轮番的询问，其中一种方式是，拿很大瓦数的大灯炮照着你的眼睛，出其不意地一问再问，据说，许多嫌疑犯就是因为如此很快崩溃，老实交代了自己的问题，可是，无论他们如何车轮战，却一点也从李欢口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而且，他意志坚定，绝无胡言乱语的时候。绕是如此，李欢经历了半个月车轮战，也觉得精疲力竭，他想，要是自己真的有什么&ldo;罪证&rdo;，只所早就交代了，哪里能熬到现在？之所以强撑着，是因为绞尽脑汗，自己都想不起从哪里得到过&ldo;非法内幕信息&rdo;，根本无从交代而已。如此折磨下来，真真有点心力交瘁了。&ldo;李欢&rdo;，他听见她轻轻叫自己的名字，前所未有的温柔的神情，带了点儿怜悯，那是一种温柔的怜悯，这一辈子，他从未见过这种怜悯的目光，也固执地认为，一个男人，不应该接受这样的目光，可是，目光的主人是冯丰！是她，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忽然来了精神，前所未有的振奋，仿佛，这天下什么事还必须都难不倒自己了！他挺直了腰：&ldo;冯丰，我会出去的，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出去的，你不要担心。&rdo;&ldo;嗯，你缺少什么不？&rdo;&ldo;你带了这许多东西，我可以饱餐一顿了，放心吧。&rdo;他开玩笑的神情，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是牢狱之灾。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ldo;有没人打你欺负你？&rdo;听说同一牢房的其他资格老的经常欺负新去的人，前不久看一个报道，还说一个新去的，为了不让&ldo;牢头&rdo;欺负，那个人的老婆还在外面找了小妞去孝敬&ldo;牢头&rdo;，否则，会被打得缺胳膊少腿的。&ldo;要打他们也打不过我的，你知道，我打架也不错&rdo;他悄然眨了一下眼睛，&ldo;这里还有一些人叫我给他们指点股票，伙食也不错的……&rdo;原来如此，她松了口气，如果他们有求于他。也许，他的待遇会好很多。他笑道：&ldo;冯丰，你很担心我么？&rdo;&ldo;我才不管你死活呢，我是昨天才在报纸上无意中看到这事的。&rdo;她看到了，所以立旋就赶来了，嗯，这的确不算&ldo;关心&rdo;自己了，他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看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不由得伸出手去想抓住。到了前面，碰到冷冰冰的玻璃。才意识到自己和她，原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见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悲哀，忽然想起什么，又说：&ldo;李欢，你喜欢抽烟，我给你买了一条中华。&rdo;这次，轮到李欢愣了一下，却立刻笑出声来，像捡到了天大的便宜，笑得贼呵呵的，&ldo;冯丰，你不是最讨厌人家在你面前抽烟吗？&rdo;&ldo;嗯&rdo;她也狡黠地掀动一下长长的睫毛，&ldo;反正你又没对着我抽，让他们吸二手烟去。&rdo;&ldo;可是，我已经戒了。&rdo;&ldo;为什么呀？&rdo;&ldo;我某一天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身上的恶习，我都不做了。&rdo;他说得那么自然，一点也没有什么别扭。冯丰吓了一跳，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看守同志威严的声音&ldo;好了，时间到了。&rdo;她急忙小声说道：&ldo;你拿着给其他人抽吧。&rdo;她的意思是让他给其他人，搞好关系，免得别人趁机&ldo;弄&rdo;他。李欢点点头，对于这些手腕，他自然比冯丰精通得多，但见她如此一个简单的女人，也开始参与&ldo;贿赂&rdo;的行为，心里一阵酸楚。李欢立刻起身，冯丰又坐了一会儿，看他要走出会见室了，又回过头来，冲自己一笑，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奇怪的笑容，明明是精神抖擞的，却偏偏带了一丝那样奇异的温柔和留恋，这是李欢么？李欢怎么会笑得如此&ldo;诡异&rdo;？可是，还好，他毕竟在笑，笑总是比哭好的，她这才想起，自己几乎很少见到李欢灰心绝望的样子，也难为他在这里候，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出去时，初冬里罕见的阳光在头顶一晃一晃的，冯丰觉得眼睛有点儿花，急忙问律师情况如何了。律师说李欢这事举证很不容易，加上他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关系，要&ldo;非法获得内幕&rdo;消息的举证很难，除非他们能列举出他非法筹资非经营之类的行为，可是，目前来看，李欢好像都没有这些嫌疑，冯丰想起李欢曾经帮叶晓波炒股。心想，这算不算非法呢？可是，这好像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