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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今天ark会好一些，但他看上去今天比昨天还要糟糕。“不是，”ark说，“我没事。”他不愿意多说，心里一半在想工作，一半又在想eduardo。尽管飞机飞上三千米上空后，手机信号就没有了，eduardo即使回复了ark，ark也收不到，要等到他们在旧金山降落时，手机信号才会重新出现。但ark还是忍不住以每15分钟一次的频率拿出手机，看看eduardo给他回复短信没有。他很后悔那天对着eduardo大吼并且责备他，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这让ark感到很暴躁。他不愿意说，iza便不再问，转而感叹，“我以为小型飞机会颠簸，没想到坐起来比客机还要稳。”“巡航高度是4万英尺，”ark把注意力从没有信号的手机里抽回来，回答她，“普通民航只有33万英尺的高度，所以会平稳很多。”“难怪坐起来比普通客机还要舒服。”iza道。ark转头看了看窗外，高空上是一片纯净的蓝色。“很漂亮。”他说。iza随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天空吗？”ark回过头，对她解释，“我色盲。”“啊，我听说过。”iza赶紧说，“所以facebook是蓝色的。”“我不忌讳这个，也没打算隐瞒，你不用这样。”ark看出她的谨慎，他看了看窗外，“有些颜色在我眼里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我能看到所有蓝色，没有其他颜色干扰时，不需要担心我看错了什么。”iza笑了笑，她就是喜欢ark这种直白到尖锐的坦诚，他从来不试图掩饰什么或者粉饰太平。话题打开后，iza就尝试着用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吸引ark的注意力，想要转移他显而易见的焦躁和低落。是的，她注意到ark隐藏在平静下的暴躁和焦灼。ark的表情不多，为人也是出了名的冷傲，因此很难读懂，硅谷很多人都要通过对他的理解才能揣摩到他的想法。神奇的是，iza能很容易读懂ark的微表情。她就好像天赋异禀一样，能从ark轻轻上挑起的眉、拉直的唇，还有半眯起的眼睛，这些不易被人察觉的、转瞬即逝的细节里读懂他真实的情绪。他在焦虑、难过、压抑，这些iza都感觉得到。而且不止是今天，从iza认识ark开始，他就没有平静过。所以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特意去逗ark开心。iza喜欢看ark谈论facebook和互联网时的自信模样，好像整个人充满光彩，但更喜欢ark高兴时微微上翘的嘴角，那会让她也觉得很愉快，而她也确实有这个能力让ark忘掉一些烦心事。她是个极擅长聊天的姑娘，见识也很广。ark跟iza聊了一个多小时，各种稀奇古怪的见闻一定程度上确实缓解了ark浮躁的心。不过ark精力欠佳，聊到后来便明显露出疲态。iza体贴地停止了话题，没一会儿，ark就歪靠着宽敞柔软的座椅睡着了。4万英尺的高空上，ark在她对面睡着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上一层光，模糊了他的锋利，显得格外温柔。iza看他因为阳光而微皱着眉，便悄悄地俯身，把遮光板拉了下来。随后，她招手叫来空乘，比划着做口型，向他要一张薄被。拿到手后，iza轻轻给ark披上。她距离他极近，能听见ark均匀的呼吸，他呼出的气息几乎钻进iza的心里。iza鬼使神差地摸了摸ark头上的卷毛，柔软的小卷被她拨起一点又卷了回去。ark这么尖锐刚硬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柔软可爱的一头卷发？她不自觉地傻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一个神奇的、不可思议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它就像早就种下的种子那样，在这一刻破土而出，顶出一点可爱的萌芽。它那么微弱又那么强烈，iza既无法忽视，也无法压制。她忍不住趴到座椅上，紧张兮兮地环顾左右。机舱里静悄悄的，felix在最后，放下了椅子躺着，脸上盖着眼罩也在睡觉，空乘大概不想打扰乘客休息，不知道哪里去了。iza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了。她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没能抵抗诱惑，因为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用力推着她去实行。于是她红着脸，俯身悄悄飞快地吻了一下ark的额头。然后她迅速坐回ark的对面，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竖着耳朵警戒着。但是什么都没发生，felix依旧躺在最后，ark依旧睡着，她的吻是她自己的甜蜜小秘密。iza剧烈的心跳过了十分钟终于恢复正常，她又开始傻笑着愣愣地看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