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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救过孙家幼子,于情于理,孙天青和孙珞都会帮她。
“爹……娘!”
察觉到掌风的来源,裴钰不自觉瑟瑟发抖:“你们、你们听我解释!我――”
他话到嘴边,才发觉想不出任何解释的理由。
“所以说,”有人迟疑道,“如幻境中那样,裴渡体内的魔气……是被白夫人硬生生渡进去的?那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他们曾经的嫉恶如仇又算是什么?一个笑话,或是讽刺?
被所有人厌恶的邪魔,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受害者;自诩为正派的裴家,暗地里藏污纳垢,将他们当作任意驱使的玩物。
而他们,成了被白婉玩弄的可耻帮凶。
这是整个修真界的耻辱。
“可是,”不知是谁咬牙道,“裴渡的确重伤了我派不少弟子啊。”
一名散修冷笑:“可的确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在先,他若是不还手,死的就是他――如果是你处在那般境地,难道甘心不明不白地死掉?”
修真界多的是杀伐相争,若是正面对上,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尤其是他们多人围攻一人,反被打得节节溃败,实在丢人。
“我觉得……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一个医修小姑娘嗓音怯怯:“那日在鬼冢,他本可将我们一剑斩杀,却中途停了手,藏进深渊不见踪影。”
孙珞扬声:“他还救过我弟弟!”
孙天青连连点头:“对对对,他还救过我弟弟。”
“他手里还拿着湛渊剑。”
有人低低道:“……那可是湛渊剑啊。”
此言一出,周遭兀地静下。
湛渊乃是生有灵智的神剑,只臣服于至纯至净之人。之前被裴钰夺取,无论如何都不能发挥力量,如今却心甘情愿被裴渡握在手中,谁善谁恶,一眼明了。
裴钰浑身上下颤抖不已,暗暗咬紧牙关,不敢去看他爹他娘的表情。
即便低了头,他也还是能感受到来自裴风南的怒气,如潮似海,让他情不自禁眼眶发热。
倘若这只是裴府一家的事,或许不会掀起滔天巨浪,可如今被牵扯进来的,是整个修真界。
那些被裴渡重伤的、在鬼冢惨遭魔兽吞食的人,成百上千的冤屈,在这短短一瞬,全部落在他们家头上。
倘若他与娘亲没有陷害裴渡,倘若白婉没有怂恿修士们前去鬼冢进行围剿,许多悲剧,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裴钰想哭。
……他们完了。
“裴渡未曾做错什么,却被视为邪魔、日日遭受追杀。”
心里有沉甸甸的东西轻轻落下,谢镜辞匆匆一瞥挡在身前的少年,深吸一口气:“裴前辈,整个裴家,是不是都欠他一句道歉?”
她说着一顿,眼底笑意渐生:“或许还有……向整个修真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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