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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忠仆。”我轻蔑一笑:“不妨事,本宫已经回来了。”抬头看着惠菊:“你速去湃雪宫看着。”
惠菊领了命抬脚就要走,又被我唤住。我从枕边拿出那块白玉皇后佩给她:“就以我的名义去,带着这个,你代我坐镇湃雪宫。”
直到晌午午膳之后,惠菊终于回来了,外面雪已经停了,我让紫樱开了几扇窗,窗下植的玉瑞檀心梅芬芳清冽的香气浸润了满室,从我坐的地方看去都是白梅,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梅。却有阳光将梅枝疏淡的影子投在地面上,这才看出上面点点雪梅。
“娘娘,”惠菊小声说到:“是个皇子。”
大羲十一年,皇长子降生,生母湃雪宫和妃也因此进正二品妃位,赐惠妃名号。沈羲遥随了祖制大赦天下,一时间举国欢庆,万民皆为新出生的小皇子祈福。寺庙香火盛极一时,人人的脸上都是笑意。
惠妃依旧是那般淡淡的,不过眉目间却多了几分得意颜色。因这一辈皇子名字须从车,小皇子赐名辖,是沈羲遥从礼部报上来的诸多字中御笔钦点的。
名字颁布那天,我九个多月的身孕已完全不能走动,连日来睡眠略差,总是在夜半惊醒,梦中都是缥缈虚幻的魅影。那是个清冷的早晨,我已经醒来,惠菊端来安神的汤汁一勺勺喂着我,玉梅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块黄绢。我知道,这名字,是定下了。
“拿来与我瞧瞧。”我伸出一只手去,玉梅将那块柔软却至高无上的绢帕呈到我面前,我轻轻一展,一个朱笔所书的“辖”字映入眼帘。这字是沈羲遥亲笔,苍劲的笔画透出坚毅。
“听湃雪宫里那些宫女说,惠妃娘娘很是喜欢这个字呢。”
我点了点头:“辖乃插在轴端孔内的车键,意为不使车轮脱落。”我闭了眼睛:“皇上,是要这个孩子保我大羲滚滚国轮吧。”
惠菊面色略有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难道,皇上有意立此子为太子?”
我不以为然的一笑,饮了口安神汤,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大羲朝并未有过皇长子立为太子的规矩。都是看皇子们成长后的资质来定的。当年虽然皇上年幼,但先帝仍是选了皇上为继位之君,也是因为皇上的天资异常,堪当大任的。”我说罢望向窗外:“再说,我这个中宫还未生产,就算皇上有这个意思,也是不便的。”心中却明了,沈羲遥并没有要这个孩子作为太子的意思。毕竟,辖只是保证不使车轮脱落,但真正前行的,用的却是车轮,驶的是车。
惠妃生产之后,沈羲遥一门心思就放在了我身上。每日下了朝一定会来此陪伴我。李德全自尽让沈羲遥很是不悦,下令要宗人府去追查,却是一直没有消息。常常他陪我坐在床边絮絮得闲谈着,偶尔我会说说那段时光,却因担心他再次震怒轻描淡写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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