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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等陈京墨继续往后翻时,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页之后突然的就来了一段他有点看不懂的内容。【他还活着,我很高兴,没办法去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怪他。我知道他在对我感到愧疚,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我爱他,所以不存在不相信他的这种事。】【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所以更没办法怪他了,我想把所有我能给他的东西给他,他真的很苦。】【想到他曾经受过的苦,就想找个糖罐子把他装起来,他总是很自我很强势,但是又很脆弱,有点矛盾,也有点心疼。】【我像星辰窥探月光一样的珍惜他,他真的很好,每天我都要这样一个人这样想很多次。】【他已经是个合格的陈太太了,关于这一点,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最后的一句透着股一本正经的得意,不太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的小陈同学看的莫名其妙的,却忍不住挑了挑眉,而在心里,他似乎也隐约猜到了些他和郑常山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一切并不像郑常山嘴里形容的那样轻浮随便,他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喜欢郑常山,想来郑常山也差不多。至少在这本日记里,他能看出来在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除了工作就只有郑常山这样一个能让他分心的存在了。而这般想着,年少的陈京墨的心口便有了丝异样的触动,而就在若有所思的他刚好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时,他便看到了十二年后的自己用钢笔写在纸上的最后一段话。【我希望我能死在他前面,是有点自私,但没办法。】【郑常山今年三十岁,我也三十岁,未来的七十年里我们再各自找别人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就这样吧,一辈子都给他。】【希望我们都能够长命百岁,他能比我多活几岁更好,然后我可以慢慢等他。】禁忌郑常山从家里出来径直就往市中心的吴中路那边去了,耍禾谷目前就在那边的花鸟市场开了个卖宠物鸟的店。店里黄鹂鸟八哥鹦鹉什么都有,更因为耍禾谷从来不把这些鸟关在笼子里,就随随便便地放养在店门口让他们自己飞来飞去,所以倒是引得很多买主为之好奇,一时间生意倒是还不错。之前郑常山只是听他这么说过,但都没有亲自来过,毕竟行主们都各自有自己的人间身份,没出什么大事的时候大家一般也不会趁着上班时间硬凑到一块来。而等他把车开到店门口停的时候,耍禾谷正好就在店里忙活,门口的两盆吊兰挡着来往司机的路了,他听到动静了就出来弯腰把花盆挪开。视线所及,两只鸳鸯鹦鹉停在他的脑袋上显得特别调皮地蹦来蹦去,而顺手从口袋里掏了把香瓜子出来喂他们的耍禾谷正勾起嘴角逗手里的小鹦鹉玩,一抬眼就看到自家禄星正靠在门口冲他笑。“最近生意怎么样。”“还行,您快进来,给您倒茶。”一看见郑常山耍禾谷立刻迎了出来,随手拖了张板凳给郑常山让他在门口坐,耍禾谷又去里边的屋子想拿了两套茶具出来,郑常山看着他这么忙活来忙活去的,满屋子的小鸟也跟着他乱飞,就算是本身不太喜欢鸟也觉得有点意思。而在他灰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柜台后正耷拉着眼睛的金刚鹦鹉身上时,这面无表情的大鹦鹉先是翻了个白眼,接着瓦声瓦气的冲郑常山来了一句。鹦鹉:“看什么看,傻逼。”郑常山:“……”鹦鹉:“啊啊啊——救命——谋杀啊——傻逼杀人了——”正从里屋往外走的耍禾谷猛地就听到了这么一声怪叫,被吓了一跳赶忙就跑了出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可他撩开门帘一走出来,却只看见郑常山依旧在门口似笑非笑地坐着,而他店里最不听话,嘴最贱的那只金刚鹦鹉则蹲在郑常山的脚边瑟瑟发抖,来回蹦跶,一张鸟嘴里还特别谄媚地不停地嚷嚷道。“爸爸——我错了——爸爸——您吉祥——”耍禾谷:“……”哭笑不得地看着貌似心情不错的郑常山和这只狗腿的要死的鹦鹉,耍禾谷给郑常山泡了花茶,顺道也把这只估计被教训的很惨的鹦鹉给无奈地赶回了店里去,等拍拍脑袋上落下来的鸟毛又坐下后,耍禾谷这才笑容温和地冲面前的郑常山开了口。“晚上单位的大伙准备一起出来聚个餐庆功,您和廉贞君会来吗?窦雪飞卫他们也过来,张衡也说想当面谢谢你,地方就在李渔家开的馆子里,我吃过一回感觉味道还不错。”“他不去了,我可能去一会儿就走吧,这几天辛苦你了。”“没事……都是份内的,您今天过来怎么了?有事要我办?”“恩。”这般说着,眯着眼睛的郑常山顺手从兜里掏了只烟出来,耍禾谷一看他怪里怪气的表情就知道有什么人要倒霉了,而果不其然在将一张叠着纸条递到耍禾谷的手上后,郑常山这神经病用一种特别渗人的语气勾着嘴角道,“让武行生和你一起去吧,去y市找到纸条上的这三个人,随便把他们扒光关到哪个女厕所去关一个晚上,条件允许的话,再扔两条菜花蛇进去,完事把照片拍好给杨川日报投个稿,顺便再把他们现在的饭碗也砸了,他们受伤了住院了丢工作不想活了我尽管赔钱给他们,就一点……绝对不给他们道歉。”“您这可真会玩,这几个人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吧。”被郑常山这缺德的做法弄得有些好笑,知道他从来不会没理由的做这种事的耍禾谷忍不住就抹着鼻子好奇地问了一句,而郑常山闻言也不置可否地抖了抖手指上的烟灰,接着转了转灰白色的眼睛才笑了笑。“没什么,私仇,那就晚上见吧,我还要去见个朋友。”这话说完,郑常山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耍禾谷点点头送他到马路对面,看着他开车走了才笑了笑又背着手回了自己的店里。郑常山见过耍禾谷后,他又径直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讯息来到了一处位于杨川市的托儿所门口,等他叼着烟在车里想了会儿事的功夫,那托儿所里头倒是走出来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手上此刻还牵着个一蹦一跳的小男孩。“请问,您是姚素女士吗?”下车显得有点突兀的迎上了女人和孩子,郑常山这人面相虽然不太好相处,一身气度却相当出挑,姚素原本正打算接完孩子就直接回家的,可一对上郑常山注视他的眼神,她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点疑惑的表情。“对……先生您是哪位?”这话说着,姚素下意识地就将身边的儿子护住了,如今这世道让她对陌生人不得不防,更何况面前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而见她有些紧张的样子,郑常山也在将手上的烟自觉地掐了后放缓了些神情,接着放低了些声音以一种相对礼貌且郑重的口气轻轻开口道,“不好意思,有点唐突了,您确实不认识我,不过我今天特意找过来也是因为私人原因是想向您问点事的,请问您还记得陈京墨这个人吗?”“……诶?”一听到陈京墨这个名字就一下子愣住了,姚素秀气的面容上气了层淡淡的疑惑,看向郑常山的眼神也透着股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男人会因为陈京墨的原因来找她,毕竟她和他丈夫因为孩子读书问题搬到杨川市才一两个月了,这点连很多以前的老同学都不知道,而在兀自回忆了一会儿她也态度平和地弯起眉眼点了点头。“我当然认识,他是我高中时候的班长,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他?他最近好吗?”四年前的那场婚礼还历历在目,姚素如今已为人母,但在心里却对这位其实交情并不深厚的同窗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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