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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许诺才回来，她的脸色也很差，看着辉子道“打听了，人倒是没死，重伤，在医院里住着呢，警察正在找昨天打架的那拨人，说什么聚众斗殴，影响太坏，抓到了一定要在牢里住几年的。我还听说你那些大哥回家都说是你动的手，他们只不过吆喝了两句。现在他们人也跑了，事主一家只拉着我说话，我给了一些钱才脱了身，身份证还被扣着呢！”

辉子又气又悔又恨，“我根本没动手！是他们动的手！他们在撒谎，骗人的！姐，姐，现在我该怎么办啊？你救救我，呜呜呜，我不想坐牢！”

许诺叹气道“人没死就万幸了，我估摸着要是能给伤者把钱赔上，还是能网开一面的。”

辉子一脸的希冀，“姐，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许诺叹气道“我这几年是赚了一些钱，原本想回来孝敬一下奶奶，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也罢，总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抓进去。不过我这钱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给你，你得给我打个欠条，就算是你借我的，我不会向你要债，你却要时刻记着，你身上背着债呢！以后要是还混蛋，我和你也就做不成姐弟了。”

辉子嚎啕大哭，“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在许诺的授意下，辉子写了一张十万块的欠条。

许诺一脸落寞道“我明天就去取钱，给人家送过去，你在家里等着吧。”

辉子第一次觉得愧疚，他即便觉得那个跑了的妈欠他，死了的爹欠他，哪怕在家做牛做马的奶奶也欠他，这个和他一样没爹每娘的姐姐可不欠他。

小时候姐姐和他一样的苦，没好吃的没好穿的，连现在姐姐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因为他的莽撞爱闯祸也全都搭了进去。他又能怎么样还给姐姐呢？

而平时那些大哥二哥，出了事全跑了不说，还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他怎么就那么蠢呢！那时候自己有家不回，就为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捡些残羹剩饭。可一有事，除了姐姐，谁还会管他！

胡思乱想了一夜，辉子这一晚也没睡好。

第二天许诺一大早就匆匆走了，留下辉子在家里忐忑不安，许诺和奶奶说过这个事，让奶奶一并保密，“您要是兜了出去，辉子可就再也学不好了！为了让他以后走正路，非得好好吓唬一下不可。在家里您也别惯着，该让他干活就让他干！他以后成家立业的，难道一直让别人帮衬？可我们家除了靠自己，还靠的了谁？”

所以奶奶即便知道这是大孙女搞的鬼，愣是一句话没说。还招呼辉子过来给自己搬柴火，烧火扫地。

辉子原本这些活是不干的，奶奶敢指使他，他就敢瞪眼睛。今天他不敢了，奶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乖的很。

到了下午，许诺才回来，一回来就喝了一大碗茶，然后如释重负道“行了，钱给了，那家也不追究你了，就是派出所里的警察说了，以后你再有事犯，那就小罪变大罪，大罪就直接死刑！”

许诺这是欺负黄毛弟弟没知识不懂法，可劲的吓唬他。可弟弟确实不懂，一吓一个准，知道自己不用坐牢了，辉子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奶奶眨巴着眼在一边看着，忍不住也擦眼泪，抱着孙子道“辉啊，咱以后好好的，别干那些歪事啦！啊——”

这件事虽然是许诺导演出来的，那群混混以后的生活很大程度上都有了改变，很多人一夕之间就像长大了，开始听长辈的话，认真学习工作，即便以后知道这件事是假的，那时候他们也懂得了是非黑白，想想还要感谢许诺呢。

现在说这话还早，反正这个辍学又不学无术的弟弟是彻底老实了，他就是想要出去浪，大哥们也都不在了。

这时候许诺道“奶奶，您和辉子跟我一起走吧。辉子念不进书，我在城里也能给他找份工作，在这里他什么也干不了。让您独自留在这里我又不放心。”

奶奶并不愿意，“你带着辉子去，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做自吃，足够了。”

许诺笑道“奶奶！你以为我接你去城里，你就啥活也不干啦？才不是呢，我的钱被辉子折腾没了，我也没这么多钱养活您。我在城里的郊外租了一间民房，还有一两亩地，你去了那里还能种地养鸡，我和辉子有时间就来看你，比在这里方便。”

一个习惯了天天干活的老人，一下子让她闲下来，她得把自己憋出病来，许诺是一早就想好了，郊外给奶奶买个农家房子，她每天起来还是喂鸡种地，生活和老家差不多，但是毕竟是在城外头的乡下，交通比这里便利，生活条件也比这里好，自己开车来回看她也方便，就是有什么病痛，送去城里医院也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