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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不丢掉那9个工分，她只能妥协了。村里面大概有五六头牛左右，没有放在一起养，都是分开了，几家一起养一头。谭玉瑶提着个兜子从村头跑到了村尾，好容易捡了快20块，就碰上了个麻烦。她叫李燕。说起来，这妹子跟她还挺像的。又胖又懒，也是声名远播。已经19岁了，连个说媒的都不愿意去她家。她名声还不如谭玉瑶，大半原因在她那爹妈身上。早年吸血虫一样扒着自己大哥一家，等家里老的过世了，分家了，都还要带着一家去打秋风村里就没人瞧得上她一家。有这样的爹妈，李燕算是真的嫁不出去了。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谭青山身上。谭玉瑶和她差不到哪去，她都能在家吃好喝好，自己嫁过去也能。而且，有谭玉瑶这样的妹妹，谭青山也说不上什么媳妇了。自己愿意嫁过去，他们家就该烧高香了。李燕算盘打的很好，她假装在村子里偶遇了原身几回，给了她些吃的。原身没什么心眼，有吃的就把她当成了小姐妹。没一阵儿，李燕就流露出想给她当嫂嫂的意思，叫她去探探口风。结果原身当时就撒泼了，骂她不要脸。她当然不是为了她哥不平，而是为了她自己。谭青山要是娶妻，还是娶这个穷鬼，那她在家还有什么地位。家里还要多个人吃饭，肯定是要从她的口粮里分的。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两个人在村口打了一架，不欢而散。被当成笑话在村里传了好久。今天她又凑了上来，眼珠还滴溜溜的直转，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谭玉瑶没理她，拿着粪刮把眼前的一坨牛粪刮进兜子里。李燕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往后退了两步。“我说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呆在农村啦？你上回不是还跟我说，你是要去城里享福的？”谭玉瑶手上动作一顿，眼都没抬的回答道：“我想通了，一个人呢，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少的饭。不切实际的梦做了也没用。”“怎么就不实际了？你看看我，哎，你看看我。”谭玉瑶抬眼瞅了下。哦，她今天是来炫耀的。穿着一件崭新的格子棉裙，有些显瘦，不看脸的话，还是挺漂亮的。不过，她那个爹妈是不可能给她做裙子的，结合她前面的话。谭玉瑶心里有谱了。“你要嫁人了？”李燕得意的点点头，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我拿你当朋友，才先告诉你的。村子里别的人都还不知道呢。我对象是在镇上做衣服的，我这身裙子就是他给我做的。漂亮吧？”谭玉瑶敷衍的点点头。镇上做衣服的，不就是裁缝。可她记得，镇上的仅有的两个裁缝年纪都不小了啊。难道来了新的？“他平时忙的很，想我早点嫁过去帮他。婚期已经定了，就下个月18号。你可是我的好姐妹，一定要去喝杯喜酒哦。”谭玉瑶：“……”好姐妹？？一个月前，两人才打了一架。脸都抓破了，这算是哪门子的姐妹。“你有话就直接说吧，我还要干活儿呢。”傻子才信她是专门过来请自己喝喜酒的。李燕倒是干脆，立刻上前挽了谭玉瑶的手，把她手上的粪刮夺了扔在一边。“干这活儿，你也不嫌脏，以后别干了。我现在有了好亲事，自然也会想着你。这回就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我那对象有个堂哥，在棉纺厂里做保卫，一个月有好几十块呢。你要是跟了他，不比在这里过的滋润多了？”这话听着，全是为了自己好。可谭玉瑶第一感觉这就是坑。李燕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有好事会想起她，怎么可能。“你那对象的堂哥多大了？”“这……虽然有点大了，但年纪大的才会疼人嘛。难道我会害你不成？”李燕的眼神明显飘忽起来，心虚都写在了脸上。谭玉瑶一把抽回了手，见她还要上来拉，立刻捡起了粪刮，拿沾了屎的一头对着她。“小心点，别把你新裙子弄脏了。这事以后别提了，我还小，没想着结婚。”李燕顾及着那粪刮倒也不敢上前，却也不肯放弃。“你别急着拒绝嘛，要不你明天跟我去镇上，我带你先去看看人。要是不满意你回来就是了。”谭玉瑶数了数，兜子里就差最后一个就完成任务了。根本没心情听她叽歪。只顾着埋头找牛粪。“你说你，我好心帮你，还不理不睬的。说难听点，你比我还胖，有人肯要就不错了，难道你想跟我一样19岁了还呆在家里。再说，你不是一直想嫁到镇上去，我都把现成的亲事送到你嘴边了，还挑。要挑你也看看自己的条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