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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只听到凶徒说出一句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
曹大老爷低头听过去。
凶徒的嘴一开一合,然后就彻底不动了。
县丞想到这里立即看向曹大老爷:“那凶徒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曹大老爷吞咽一口:“他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
王允皱起眉头:“曹老太爷当年舍身取义,你也该有风节在,亲人犯错不应为她一味遮掩,更何况死的是你亲生骨肉。”
王允向前走了几步,气势逼人,让曹大老爷更萎靡了几分。
王允道:“从凶徒身上搜到银票,徐二太太的心腹谭大也已经被捉,今晚本官会亲自审问,证言、证据确凿,光凭你一个人怎么能遮掩的住,曹老太爷若是在世,也会因此蒙羞,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曹氏的名声毁在你手中不成?
若是你有公正之心,配合朝廷办案,本官也会上表朝廷为你请功,你年纪尚轻还有机会再入仕为官。”
曹大老爷的手紧紧地攥着,仿佛下一个喘息就会崩溃。
徐青安忍不住低声道:“王大人真厉害。”
徐清欢颔首,王允言语攻心,往往能取得奇效,名声和官途是曹大老爷最关切的两个东西,已经胜过了徐二太太的性命。
曹大老爷的头忽然抬起来,脸上是刚毅的神情:“大人说的对,我该坚持风节才算不负先人。
若我听到了凶徒的话定然会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可那凶徒临死之前声音极低,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徐清欢不禁意外,没想到曹大老爷真的拼着丢了名声,也要护着徐二太太。
事情到这里,已经完全和前世不同了。
王允冷声道:“既然如此,你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你回去约束好此案的相关人等,听候朝廷传问。”
曹大老爷应了一声走出大牢。
王允看向徐清欢:“你们也放心,不管她是谁,只要触犯了大周律法,本官都会将她捉拿归案。”
王允正要转身,却看到徐大小姐上前一步:“大人,您也觉得是徐二太太为了陷害我哥哥,所以买凶杀人吗?”
王允有些意外:“难道其中另有内情?”
徐清欢道:“现在只能证明徐二太太想要陷害我哥哥,又买通了凶手混进曹家绑人。”
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孙冲忍不住道:“整桩案子难道不就是如此。”
徐清欢摇摇头:“这里只是说到了绑人,并没有说要杀人。”
孙冲反驳:“那是因为事情有变,凶徒不得不杀人灭口。”
徐清欢道:“孙大人为什么说事情有变?”
孙冲更不明白,难不成徐大小姐将前因后果都忘记了:“是因为世子爷洗清了嫌疑。”
“不对,”徐清欢整个人看起来波澜不惊,“是凶徒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进入曹家,却发现曹如贞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后花园,这时他却发现曹如婉落了单,于是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绑走了曹如婉。
孙大人会说,曹如贞和曹如婉都是曹家小姐没有任何的区别,绑谁都是一样的。
其实大大不同,曹如贞是曹四老爷的遗腹子,曹四老爷还没有成亲,曹如贞自然是庶女,她的出现曾为曹家惹来不少的质疑,要不是曹家两座贞节牌坊镇着,只怕早就流言四起。
可即便是如此,每次曹家小姐说亲时,曹如贞的身世都会被重提一次,曹家表面上若无其事,背地里定然心烦不已,由此就能想到曹如贞在曹家的处境。
曹如贞出事,曹家人不会如此关切,即便知道了此事是徐二太太安排,恐怕也会不了了之,因为每个人都惯会在利益上做权衡。
这也是为什么徐二太太绝不会害曹如婉,曹如婉是曹大太太的心头肉,她死了,曹家上下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曹大太太还想将曹如婉许配给张鹤,借此攀上国舅爷家,杀了曹如婉对徐二太太来说,只会是大祸临头。”
徐清欢说着又看向孙冲:“孙大人,那凶徒看起来是惯犯吧?”
孙冲点头:“他掌心和指尖都有厚茧,常常使用利刃的人才会如此,而且他杀人的手段干脆、利落,可见并不将人命当回事,就说他发现难以脱逃直接服毒,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
“这就对了,”徐清欢道,“一个经常做人命买卖的凶徒,自然十分了解雇主的需求,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绑错人,杀错人。”
王允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所以凶手另有其人,或者说有人借着徐二太太买凶的机会,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徐清欢道:“我只是还不知道这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还会不会继续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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