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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允一阵口干,下意识舔了舔发涩的嘴角。
侯爷叫他“季郎”,声调带着临川侯的随性,“季”听起来有点像“几”,反而有说不出的亲昵。
态度反差巨大,莫非真是见色起意?
季允摸出枕头下藏的匕首。
若对方求色,那便在他纵情欢愉最为难耐之时,对准心口一刀下去。
那夜季允心绪百转千回,却意外睡得很好,梦里感到似有人来过也没醒。次日一早,床头空柜子里不知何时摆上了书册。
像是怕他无聊放的杂书。他扫了一眼,目光却在一本名为《随军手记》的小册子上久久停驻。
听名字像是杂谈,可季允却莫名觉得,这是一本兵书。
他不由自主,翻开了那本书。
……
临川侯办公的书房里,已见不到多少公文案牍,到处摆着瓶瓶罐罐的精巧玩意,四处打扫得一尘不染。太师椅换成了宽敞的坐榻,写字累了可以随时歪上去小睡。
床头用金链子拴着一只红绿相间的鸟,那是临川侯的新宠喳喳,侯爷不久前卖了府里的名贵小犬换的。链子很长,但临川侯本人在时,它总是乖顺地立在侯爷肩头。
“禀侯爷,蔡管事到了。”
榻上歪的程放鹤稍坐起来些,整了整睡乱的领口,道声“进来吧”,摸一把鸟头,再指指门口。
待蔡管事进屋,喳喳立即飞扑过去攻击。对方不敢伤侯爷的爱宠,又躲避不及,下巴上生生被挠出两个血洞。
“停下,那是蔡管事!”程放鹤作势要收拾鸟,实则只在人家头上轻敲一下,“抱歉啊蔡管事,新买的鸟,还不认人。”
管事蔡豪只得吞下一肚子火。
“这是你失窃的东西,物归原主。”程放鹤点了点桌上那把剑,魏清便取来递给蔡豪。
“多谢侯爷为属下做主!”蔡豪笑着去楠漨接,魏清却故意抽出一截剑鞘,露出剑身上那个“锐”字。
蔡豪顿时黑了脸,连忙叩头,“属下前些天到工部交接物料,正巧新铸的剑有一把做坏了,大人们便赏赐给属下,属下正要去当铺换银子。”
程放鹤拧了一把喳喳绿油油的脑袋,悠悠道:“锐坚营宝剑代表军士身份,哪家当铺敢收?本侯瞧瞧,这剑什么地方坏了?”
蔡豪满头大汗,“这等小事,您从前分明不过问的。”
“本侯从前不愿多管,不代表如今也不管。蔡管事职责是传递消息,须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程放鹤轻嗤,“若存了旁的心思,你的身契终归在侯府,明白么?”
“冤枉啊侯爷,属下从未对您有二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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