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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嬷嬷抱着厚重的裘衣披在她身上,“殿下要保重玉体啊。”
“本宫无碍的。”锦甯轻柔笑了笑,抬手扶了下肩上欲滑落的狐裘衣,指尖紧了紧领口的系带,“骑都尉是如何打算的?”
“今日是铁定走不成的了。”珠忆上前拢了拢窗棂,怕主子着凉,将缝隙合得更小些,“不过奴婢听说了,明日这雨再大也必须动身,不然便赶不上前头的粮食补给了。”
“骑兵大抵该到了。”锦甯放下窗子,寒气一下子便被隔绝在外,她转身道,“本宫出去走走,嬷嬷陪着足矣,宝念与珠忆便在驿站待着罢。”
“诺。”二人福了福身。
珠忆便忙取出同蓑衣,待白嬷嬷披上后才又将油纸伞捧了出来。
宝念微蹙着眉,担忧道,“殿下玉体,还是多带上几名侍卫罢。”
锦甯微微颔首,“本宫不会走远,无需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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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落在泥地上砸出巨大的水花,湿洼洼的,白嬷嬷小心地替主子撑着纸伞遮挡,磅礴的雨势打在油纸伞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虽说淋不着锦甯,地上的泥泞却怪惹人厌的,不过她早便换上了厚厚的皮靴,倒也不大妨事。
驿站建得离人烟有些距离,不过也不算太远,走两步就进了镇子。
这是个不小的镇子,再走几十里便有个城镇,因此受惠颇多,挨家挨户也算是富足,不过原本热闹吵嚷的街道如今也没什么人,大多是因为暴雨躲回家里了。
锦甯走到街上还算有几分人气儿的一个小茶楼内,旁些店家都没人了,就这家还有三两结伴吃茶的。
掌柜的不在,店里能当家的只剩一个约莫六十上下,坐在小板凳上的老婆婆,乍一瞧见才进门客人的架势便吓了一大跳,只见那最前方的女子相貌美若天仙,身后跟着整六个侍从,均佩了剑,骇人得紧。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那满身清华气度不凡的女子,心知是顶顶大的贵人驾到了,“贵人请。”
茶楼里正说笑的几人一瞧也突然停了嘴,个个屏息不敢发出声响,见势不对便掏出两枚铜钱放在桌上,步履飞快地离开了,这下茶馆里又空了。
白嬷嬷四处打量着简陋的茶馆,“殿下您瞧……”
锦甯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窗边的位子,“就在那里吧。”
“诶,诶。”老妪忙应着上前拉开椅子,拿布拭了拭桌子,“贵人要吃什么?”
锦甯望了眼白嬷嬷,外头的东西她哪里会入口,便是吃了也是不习惯的。
白嬷嬷当即微微侧身挡在她身前,和气地笑道,“劳烦您了,我家主子不是来喝茶的,只是难得见这样的大雨,出来赏赏雨。”
老妪讷讷地应了两声,搓着手正欲离开,却又被人叫住。
“阿婆是这镇里的人?”
老妪愣着看那像从画里出来一样的贵人,点头回道,“老妇是自小生长在镇子上的。”
“我初来乍到,阿婆可否同我说予说予?”
她端得一副平易近人,老妪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贵人想听什么只管问,老妇定知无不言。”
锦甯和善地笑了笑,下颚点了点对面歪歪斜斜的木椅子,“阿婆先请坐。”她丝毫没有避讳人的意思,也不唤那六个侍卫离开,便道,“此处同蒙古挨得不远,阿婆可对蒙古有了解?”
老妪慢慢想了想,“只略知些风俗小事……”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女子身边一瞧便不好惹的侍从,终是迟疑道,“不过前些日子近些的城镇被攻,有几人逃到我们镇子里,倒是借他们知道了更多些。”
锦甯仿佛被提起了兴致,“不知可否闻其详?”
老妪忙不迭点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听说蒙古人身高不足五尺却有着顶顶怪力哩!尤其是他们骑的马,听说灵活如人,快如迅雷!”
锦甯哑然失笑,“当真?”
老妪连道,“那是自然,老妇怎敢欺瞒贵人?”
“那阿婆以为,大珝若同蒙古对上,哪方会胜?”
那老妪自豪地挺直了背脊,笃定地操着一口土话,“有忈王爷在大珝定不会败!”
锦甯笑笑,附和了两句又问,“那阿婆可知如今蒙古是何局势?”
“如今的蒙古可汗是科尔沁氏族,数年前来大珝时也在前头那驿站住过呢!”老妪对此了解颇深,狠狠啐了一口骂,“不过谁知道这蒙古突然进攻,便是我们这小镇子都受了牵连!”
此地水土不好结不出粮食,靠的便是来来往往买卖营生,原本因离蒙古与大城镇近而风生水起,可现下仗一开打哪里还有什么人来,逃命还来不及呢,于是生意日渐惨淡,每日只有镇里的人才来,如何赚的了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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