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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脑瓜子这么好使过,瞬间就想到好几种借口。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得先把摔成几瓣的瓷瓶收拾起来。
于是,就瞧见被压在碎片底下的一张被烧得残破的纸。
捡起来一瞧,寺丞都不知是该为自己不用承受顶头上司的怒火而高兴,还是该担心这案子怕是要牵连甚广引得血雨腥风。
纸上留有小半个奇怪的纹样,零零星星的有些字:“……关文牒……戎……速……银……”
大理寺卿见了这纸后大惊失色,哪还顾得上被摔碎的葫芦瓶,火急火燎地让寺丞送去给王府的玄卫。
倒是那匣子里的东西无甚价值。
小五就是那时候离了京城,循着玄卫内部的联络暗记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傅司简一行人。
小五眉飞色舞地讲了这纸张的来历,被跟在傅司简身边的暗卫抓着后衣领拎了出去。
自此,暗卫不断反思当初为什么会把这个说话不带脑子的选进玄卫。
彼时傅司简还在关南收拾那座卢家瞒下的铁矿。
铁矿还未开采,卢家被抄家后,矿山一直由镇南军守着。
傅司简正愁找不到可靠的人接下矿山,偏偏镇南将军闻陆婚事在即,时不时在傅司简跟前儿炫耀。
譬如,“王爷啊,我媳妇儿还在府里等着我呢,您就一人继续看这几块儿破石头吧。”
大摇大摆往外走时,还要摇摇头留下一句:“唉,有些人啊,连个心上人都没有——”
“——也是,一天天冷着个脸,怪不得没有姑娘喜欢呐。”
傅司简无语。
闻陆自找回他那位心尖儿后,好像就变得格外欠揍些。
当年把心上人弄丢,喝酒喝得烂醉如泥,自那之后脸上煞得像是要在京城开冰铺的人,是谁?
不过傅司简没与他计较。
只是在闻陆大婚后第三天,将矿山扔给了他。
惹得闻陆骂骂咧咧:“你太没人性了,居然使唤一个刚成婚的人给你干苦力活儿,你的良心不疼吗?!”
傅司简面不改色地摇摇头。
闻陆噎住,表情复杂地抬手指着傅司简说不出话。
傅司简也不想这么急的,可他没料到小五会送来这么一个消息。
他得去北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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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嵘还在看手里的纹样,脑海中闪过什么,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开口:“老臣像是……在何处见过。”
听见这话,坐在桌案后的傅司简不自觉地倾身:“老师?”
钟嵘抬手握拳抵在额头上,眼睛不知是瞧着桌上的茶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顿了一会儿,有些挫败地摇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该是在江南时……”
傅司简倒没有太过失望:“那您回头再想想。”
“我是循着纸上的字来北疆的,这些天还未查到可疑的通关文牒。您看——”
傅司简于桌案上展开偌大一张北疆舆图:“幽州是三州中离北戎最近的地方,出关最容易不过。凉州、并州域内狭长,却都各自有几条通向北戎的路。”
“为免打草惊蛇,这些时日只能派玄卫暗中去查。老师,还得劳烦您在北疆多留些时日。”
钟嵘回道:“老臣但凭王爷吩咐。王爷是想……用衡鹿书院那法子?”
傅司简点头,随即笑着道:“您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正愁玄卫人手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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