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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大巫府上时,谢涵就知道南镜水性不怎么样。此时心中几分担忧,随着国主一同到船头观望,却半点南镜的踪迹都没搜寻到,只看到十余艘打捞的小船与扑通扑通下饺子似的侍卫。
南音诚惶诚恐地前来请罪,国主一声怒喝,“不敬长姐的畜牲,跪下!”
南箫自动请缨,“请母王赐儿臣一条小船前去寻找大姐。”
“江河茫茫,你哪找得到。”国主摇头,南音坚持,她面色和缓,“罢了,也是你一片拳拳友悌之心。”
玉衡君临终所言再现耳边——不要得罪天权君和三公主南箫。
莫非
谢涵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立刻同样请缨,“国主,小臣水性尚可,更得先玉衡君临终所托,请国主恩准小臣寻找公主。”
国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感谢道:“听闻从前太傅就救过镜儿一次,这次肯定也能带镜儿平安归来。”
又关切叮嘱,“江海监测算晚间风大有波澜,太傅务必小心。”
谢涵后一步南箫架着小船往前而去。
南疆秋猎,落水就像坠马一样,并不鲜见,因此龙船出行,备有许多救生小船,船上可容纳6-7人,如今谢涵船上两个操舟手,两个救援手,听她统领调度。
船划出去赶上救援大部队,只见各船上的人声嘶力竭地大喊南镜,手上动作却是出工不出力,竹竿与捞网在水中一阵乱撒。
虽有猜测,此时谢涵心中仍有一丝怒意,随之而来的是一丝悔意。因是玉衡君临终推荐,国主表面和善,内心却并不如何待见她,若是找到南镜,难保不会连同她一起杀了,甚至不用找到南镜,现在就可趁机让人推她落水假装溺亡。
想到这里,谢涵大喊一声,“前面有公主的发带,快——”
她一阵催促人向前,等渐渐离开大部队后,她摩挲着缠在腰上的软剑,假做心急攀在船沿,两手两脚紧紧吸在船板上。
这时天边飘起细雨,谢涵浑若未觉,大喊道:“公主——公主——镜儿——”
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一只手冷不等地搭了上来,谢涵猛然转身,剑光闪过,船上顷刻就是一具尸体。
“啊啊——”
“太傅大人?”
船上顿时骚乱,两个操舟手都呆了停下动作,小船在广袤的江河下如一片树叶般渺小,随浪摇摆。
谢涵低头,只见一个救援手手中正拎着一件蓑衣,原来刚刚她只是准备为她披上蓑衣,却转瞬没了性命,她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脸上满是吃惊,瞳孔已然散大。
说时迟那时快,在谢涵心中经历了杀心——惊诧——了然——后悔与再起杀心后,船上三人仍在慌乱中,唯有其中一个操舟手反应快些转身举起桨防卫。
却被谢涵一剑劈个对穿,刺穿胸膛。
血溅到另外两人身上,她们惊叫起来,然而小船狭小,无处可逃。
谢涵很快又杀了一个,最后一个在极度惊慌中跳进水里,谢涵按动袖箭,瞄准了人射去,很快水中漫开鲜红的血迹。
她这才喘着气坐在船板上钉着的小几边,打开水囊浅浅喝了口,随后上前给三个未瞑目的女子阖上眼睛。
她们中有两个青年,一个中年,其中一个青年女子谢涵记得长得很可爱,因为有些像欧兰雅,她曾与她攀谈过几句。
女子有个心上人叫阿牛,她想和阿牛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再升一级官,她就够资格一个人拥有一个丈夫,到时候再成婚,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时她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对尘世的眷恋和疑惑,或许还有对未婚夫的无尽担忧。
确定三人死了无疑,谢涵将人抛尸海中,拣起甲板上那件蓑衣抖了抖,重新披在身上,缓缓带起斗笠,拿起船桨。
或许对方真的只是单纯替她披蓑衣,又或许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动手,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总而言之,孤身悬江海,她没办法时时刻刻都以最完美的戒备姿态对待船上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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