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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ardo没有再说什么，他上了车，拉好安全带，ark把车退出车库。门罗帕克天气很好，周末的早晨人很少，空气清新，阳光充足。eduardo开了一半的车窗，风吹进来，他透了透气，感觉心里的阴霾散了不少。“对不起，我又发脾气了。”eduardo缓过劲来后，老老实实对ark道歉。“没关系。”ark扫了一眼倒后镜，然后让车转了个弯，“别总是道歉。”“我十五岁就会开车了。”eduardo闷闷不乐地说，“十七岁的时候家里送了我一台车……所以现在……便感觉很挫败。”“你家里送给你什么车？”ark随口和他闲聊。“法拉利，”eduardo说，“限量版的，不过没开太久。”他知道ark对车不感兴趣，因此也就略过了型号。这就是oldoney和newoney的差别，前者什么都要奢侈精致，而像ark这样，同样的灰色t恤买几十件，或是开着私人飞机吃麦当劳，才是后者的典型风格。若是样样都要奢华，在硅谷大约会被笑话，从一开始，他们就竭力在各个方面跟传统资本划清界限，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eduardo还记得他们十多年前刚到硅谷时，ark花了一千美金，买了台二手（也可能是三手）的本田，eduardo得知后第一反应是——这么便宜的车能开吗？事实上，它不但能开，ark还开了挺久。后来sean告诉eduardo，一直到ark拒绝雅虎的十亿收购后，才换上一台称得上是比较有档次的车，也是在那时候，ark开始跟一些姑娘约会。“为什么？”ark问，“你不喜欢它吗？”“因为总有女生在车窗玻璃上用口红写电话号码。”eduardo没想到他会追问，不太好意思地回答，“每次开出去都有，回来后总得提心吊胆地躲着家人，把车窗上的口红擦掉。”“哦？”ark挑了挑眉，“你打过吗，那些电话？”“当然没有。”eduardo道，“她不知道车主是谁，仅仅只是因为车很酷很贵就留下了电话。万一我是个有奇怪性癖的糟老头呢？而我也不知道她是谁，这感觉太奇怪了。”“哦，宝贝，她们一定知道那是你的车，放心。”ark怪声怪气地道，像eduardo这样的孩子，大约换个领带夹，女孩们都会发现，何况是一台限量版的法拉利。“嘿。”eduardo不满地抗议。ark皮笑肉不笑地拉扯了一下嘴角。两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ark开了一段路，忽然道：“不过我倒是认为你能坐在驾驶座上，还能跟我这样聊天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eduardo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诧异地看向ark。“我知道你一直在忍受，在努力。”ark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一直很努力地跟ptsd搏斗，别担心，一切都在越来越好。”“闭嘴……”eduardo别过脸。ark扫了他一眼，看到他耳尖都红透了。“i’proudofyou，wardo”两人抵达诊所时毫无意外地迟到了十多分钟。前台的助理把ark和eduardo带到治疗室时，stuart正坐在沙发上正在翻阅杂志。尽管在路上已经告知过stuart了，但eduardo在见到自己的心理治疗师时，还是立刻再次表达了歉意。stuart倒不太介意，他请两人坐下，随后仔细打量eduardo，满意地道：“你看上去比我想的状态要好很多。”“谢谢。”刚刚还冲ark撒过气的eduardo十分心虚。“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stuart转而问ark。“已经在走法律程序起诉艾琳娜诽谤。”ark告诉他。“我在欧洲时一直关注这件事。”stuart道，说着，他将手上的杂志以及玻璃矮桌上的几份报刊推到ark面前。那是一叠硅谷的八卦报纸且夹杂着一些主流媒体的科技版面。头条用上了硕大的黑体，因而格外显眼：“arkzuckerberg涉嫌性侵”“到底谁在说谎”“硅谷——与权利、财富、性纠缠不清的美国梦”“arkzuckerberg宣扬的facebook女权承诺是否白纸一张”。ark第一反应是看eduardo。eduardo脸色变得非常难看，ark恼怒地转而看向stuart，却发现stuart看着的是自己。“所以？”ark本能地脱口而出要讽刺，但出于对stuart的信任，他还是把话又咽回去了。“你看过这些报道吗？”stuart好像没接收到他不满的瞪视，继续问。ark冷淡地道，“无中生有的言论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那你知道舆论吗？”stuart又问。“知道。公关部会把数据和方向告诉我。”ark说，他只在一些时候随手翻过facebook和itter上的只言片语。“请你先把这几份报纸杂志读完。”stuart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