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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西方人伸出他骨结粗大的手掌，煞有介事问：“您有意向为我们品牌走秀吗？”柏栩川有点傻眼，他当然听过l公司——l公司啊！那个著名的欧洲第二富豪家族，旗下拥有无数高奢品牌，包括go、sax等等，当然还有更有逼格的dily……但，为他们品牌走秀？过去不是没有本国艺人为国外高奢品牌走过秀，但那多半是国内时尚界大佬牵头，或者其他途径的合作，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一种合作方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他们艺术总监和品牌首席设计师拦住，邀请来走秀的……最重要的是，他这么一说，再看格雷，终于意识到那种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柏栩川作为一个十分关心穿搭的流行艺人，对这些品牌的设计师风格也投入过很多精力研究，格雷也算是时尚界的传奇人物了，他对对方那标志性的大胡子和鹰钩鼻子印象还是很深的。毕竟不大有可能会有人照着格雷的尊容整形，柏栩川几乎是立刻就肃然起敬起来，对眼前的两位大人物伸出手：“你们好……”惊喜是惊喜于路遇的缘分，那与著名品牌牵上线的惊喜反而在其次了。没人知道这段插曲，柏栩川一直到回到酒店，都还沉浸在这段偶遇中。他给老扎简略说了一下，老扎那边发来一连串的“？？？”“我的祖宗，您别玩我了，我小心脏受不了！”“我哪有心思玩你。”柏栩川一本正经道，“这是真的……我就跟你报备一声，其他不用你操心啊。”老扎：“？？？？？？？”他到底收了一个什么艺人？会自己突然变出资源的小仙男吗？老扎脑补了一个手持金光闪闪仙女棒，浑身散发着财气，一摇手就出现一辆纯金马车的柏栩川。……别说，还挺和谐。柏栩川就这么喜滋滋地回到了房间，当然，他是跟贺衍之一起住的。这个分配结果要归结于分房间的时候，贺衍之不轻不重地瞪了展茗一眼。柏栩川没带房卡，敲门。贺衍之一开门，就看见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不禁也笑问：“出去逛了一圈这么开心？”眼睛一瞟他手心：“买了什么？”“没有买东西。”柏栩川诚实地摊开掌心，给他看那张名片，“我突然遇到了l公司的艺术总监和dily的设计师……你敢信？他们邀请我三月份去为dily新一季的发布会走秀！”贺衍之两根手指夹起那张名片，白底黑艺术字的简洁名片，上面还有男士香水的淡淡味道。他皱了一下眉。“怎么？”柏栩川对他的表情变化总是很敏感。“没事。”贺衍之把名片还给他，看着他收到钱包里，突然摸摸鼻子，在自己某件衣服的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一个东西给他。柏栩川看过来：“什么？”“这个，给你。”贺衍之轻咳一声道，“我的名片。”柏栩川：“……”片刻后，他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迟了点吧？”他看着手里那张边边角角都有点毛了的名片，笑道：“衍之，这名片不大行啊……”贺衍之瞅了一眼：“就剩这张了。”他无奈道，“我从来不带名片。”一般都是王茹带着。柏栩川拿着名片看了看，又捏了捏软了的边角，看贺衍之转了头，轻轻放到唇边亲了一下。贺衍之喝了口水，眼睛无意中扫了眼大理石墙面，顿住。极短极短的一瞬间，青年的动作映在他的眼里，叫这个极少动容的人情绪变换。那是在嗅闻，还是……亲吻？柏栩川本来想把贺衍之给他的名片也放到钱包里，打开后却又改了主意，一个人的时候，他悄悄把名片放到了自己不透明的手机壳里。夜里，他们窗口留了一丝缝隙通风，不料半夜突然变天下起雨来，气温一路降低，风夹着雨丝吹进来，凉得前半夜蹬掉被子的柏栩川在睡梦里咳嗽起来。“咳！咳咳……”贺衍之半夜醒来，抬手摸了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半，正是夜最深的时候。两个人昨夜睡得都晚，这时候入睡了也就不到两个小时。风呜呜吹进来，他站起身去关上窗，却听见青年在睡梦中咳嗽的声音。“睡觉都不老实。”贺衍之给他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本来想给他盖上，想一想又绕回去，丢到自己床上，把自己的被子拉过来，包裹住不自觉屈膝弓起背的小家伙。他越看越怜爱，喃喃道：“跟小朋友有什么区别？”他不喜欢小孩子，这话却也是假话。眼前这个不就是个小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