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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着男人的臂力仰着脑袋在地上蹲下来，被拖着滑了一截路，简直像只半死不活的癞皮狗。

程致远低下头来看她，她也抬着头看着他。

男人背后是大片葱茏的绿荫，叶缝间洒下星星点点的斑驳阳光，都落在他的背后，衬着那双眼睛出奇的亮。

他看着她，嘴角弯起来，慢慢笑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没有发出声音，沈翩跹却恍惚错觉自己听见了男人发出的笑声，比阳光还灿烂明朗，充满了几乎要从心脏里爆裂开来的喜悦的笑声。

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在她的眼睫，男人的样子通过那滴水落在她的瞳孔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耀眼。

沈翩跹发怔间，程致远已经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在人群尖叫着即将追赶上来的时候又奔跑起来。

这大约是程先生出生至今，第一次在大街上被人追着跑了，而且他还被追赶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沈翩跹抱着男人的脖子，斑驳阳光不断落入眼底，她看着程致远，也慢慢笑起来。

看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严逸飞到帝都又直奔到沈翩跹家门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已经变得非常柔和的阳光里，少女正穿着白色裙子在花园里浇花。

细而密集的水从喷头里喷洒出来，沈翩跹光着一双脚，踩在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一边慢悠悠的走动，一边拿着喷头毫无规律的晃来晃去。

她的长发微卷，发量很多，细细密密的铺在肩膀上，偶尔一些头发被风吹起来，染着阳光如同金线般朦胧又漂亮。

本来因为那个带着哭腔的通话而一路悬在半空的心脏，一下子就被这画面安抚下来了。

严逸站在铁栅栏之外，看着里面的少女，暗暗舒了一口气，嘴角也忍不住有了弧度。

少女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还赤着脚在木地板上到处走，手里的喷头摇摇晃晃的，水珠细碎的迎着光，将她的轮廓都变得模糊。

不过虽然看不清表情，严逸还是能看出来少女此刻心情很好，嘴角大约也是笑着的。

本想多看一会儿，可沈翩跹很快便发现他了。

少女将喷头移开，让他能清晰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和惊讶，

“你怎么来了？”

她关掉喷头，赤着脚一路跑到门前给严逸开了门。

“来看你缺胳膊断腿了没有，”

严逸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在瞄到少女左手臂上层层包裹的纱布时便凝固了。

沈翩跹注意到他的视线，有点心虚的想把手臂往后面藏，

“就是小伤，多休养几天就好了。”

“我看你最近可以找个庙拜一拜，去去晦气。”

严逸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