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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挣脱，也不想挣脱。

而直到今日，在这深夜的海面上，去往沈翩跹被绑架的不夜岛的路途中。

男人坐在椅子里，背脊靠着椅背，在睡梦里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刻。

风雨都冰冷的夜色中，怀里只有苍白的尸体。

他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在满身的伤痕里，终于又添上了最致命的刀口。

这一刀直直捅入心脏，痛得他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漆黑的夜色，还有身边安静站立的刘秘书。

男人直起来的身子又缓慢的靠回去，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吸，没有管满头的冷汗，嘶哑问道，

“还有多久靠岸？”

“半个小时。”

程致远转过头，朝窗外望去。

海浪翻涌的声音阵阵传来，远处已经可以炫目的灯光。

无边夜色里海市蜃楼般的亮着。

程致远按了按额角，声线沉沉，

“地址确定了吗？”

“是，一共有三处，一个是霍家的酒吧，一个是周祺名下的整层公寓，还有一个是红灯区的舞厅，那是他母亲曾经呆过的地方，后来被他买下了。”

“严先生会往这个舞厅去。”

程致远眉目不动，片刻后道，

“我们去这栋公寓。”

·

光明好像一直在不断的减少。

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沈翩跹甚至只能看到一小块地方了。

偏偏这一小块的空间里，还被邵祺那僵硬的脸填满了。

她疲倦的呼吸，像是从破风箱里传出的声音。

脖子以下的部位依旧泡在水里，少女的视线无意识的随着邵祺移动着。

于是除了那些摄像机，她还看到了地上逐渐被泼满的水，奇怪又熟悉的味道随着那些越来越多的液体突破她模糊的知觉，传入神经。

汽油。

那是汽油。

少女的睫毛微微一颤，被箍住的手腕条件反射般的瑟缩一下。

这样微弱的挣扎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邵祺亲力亲为的直到将房间贴墙的地面都泼满了汽油，才满意的直起身子来。

“我不会让你太容易死的，我还要留时间取走摄像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