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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景没办法，道：&ldo;他想让我说服丁良，接受代理人的职位。&rdo;大韩目光深沉地看着廖景，良久问：&ldo;齐水正睡了丁良六年，临死托孤，这么深的情意都说不动丁良，他凭什么寄希望于你？他又凭什么让你去当他的头马？他知道你是姚永迪的人，他没有别的选择吗？&rdo;廖景无法回答，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打从四川会馆出来他就隐约料到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他想了一夜，甚至想过隐瞒不报，但终究还是无法背叛自己的良心，毕竟，这条线还有几十上百人的团队在给他做后援，他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放弃整体利益。廖景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大韩的脸色渐渐变了，站起身，厉声道：&ldo;廖景，你给我说清楚，你跟丁良到底是什么关系！&rdo;最后通牒什么关系？看着大韩担心的愤怒的表情，很多往事在廖景心头闪电般掠过，警校时的首轮面试，特训中的谆谆教导？？多少次他命悬一线，都是大韩力排众议派人营救。为了这条线，为了他年少冲动的坏脾气，大韩替他背了多少黑锅，跟上司求了多少情。就在不久之前，大韩还语重心长地让他不要陷进去，不要对工作对象产生感情。可有些事情，不是人能控制的，不管你自制力再好，再冷血，都不行。丁良只有一个，这辈子，都只能有一个，既然答应了要给他一个安稳的未来，就必须为着这个去努力。也许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有付出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才能得到一些更宝贵的。&ldo;我跟他在一起了，我喜欢他。&rdo;廖景终于说，说完最后一个字心里忽然像是豁然开朗，一下子什么都不担心了。大韩瞪大眼睛看着他，渐渐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失望和悲痛，良久伸手，食指一下一下虚点着他：&ldo;你、你？？好！&rdo;&ldo;这件事是我不对，队长，&rdo;廖景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了，他一向是大韩最得力的卧底，最满意的下属，这一次，他是真的让他失望了，诚恳道：&ldo;我违背了大队的纪律，请求处分？？但我不会说服他接下齐水正的摊子，他付出很大代价才脱离了黑道，他失去的已经太多了，我不能再害他，这件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齐水正那里我会再努力一下。&rdo;大韩气的闭了下眼，勉强压下火气，问，&ldo;丁良，你都跟他说过些什么？&rdo;廖景见他没有大发雷霆，稍微松了口气：&ldo;关于工作，一个字都没有，他只大概知道我是道上混的，连我给谁当马仔都不知道。&rdo;大韩沉着脸问：&ldo;你们？？有多久了？&rdo;&ldo;起先我只是在他店里当伙计，后来良记失火，他和冬冬搬去我那住，我开始详细调查，渐渐熟悉他，后来就？？&rdo;&ldo;失火？？都这么久了，居然你都没有给我上报，廖景你简直？？&rdo;大韩气的不轻，&ldo;我就知道你这毛病，遇上丁良这样的基佬，迟早要出事。可我真没想到？？你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吗，为什么非得找男人？他得比你大一轮吧？他的过去有多复杂多混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rdo;错误？廖景想辩解，张了张嘴又咽下去了，就算爱上丁良不是错误，把私人感情带入到案件中也是他错了。大韩平静了一下，冷着脸问：&ldo;说说你的打算。&rdo;廖景想了想，道：&ldo;队长，跟丁良我是认真的。你不了解他，他不是你想象中那种矮骡子娘娘腔，也不是心狠手辣的黑道大佬，杀人犯变态狂，他其实是个很天真很善良的人，他根本没有野心，当初跟元深混江湖只是为了有口饭吃而已，而且也已经为此坐了六年的牢，他现在是清白的！&rdo;大韩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以为然，廖景接着道：&ldo;这个案子我跟了六年，有多凶险我很清楚，丁良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应该被牵扯到这里面来，这对他不公平。既然他已经拒绝了齐水正，我们就应该想其他办法，而不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诱使他接受条件，再次加入黑道。&rdo;&ldo;丁良并不是普通人，廖景，你在偷换概念，之所以今天他卷入我们的案子，是因为他有一个不清白的过去，他跟齐水正、d哥、元深三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人，是不能割裂过去而存在的，哪怕他坐了牢，刑满释放，他身上错综复杂的背景仍然存在。&rdo;大韩道，&ldo;你也知道这条线我们跟了六年，付出了多少代价，换句话说，廖景，今天如果被齐水正拉拢的是仓，是你的小弟图钉，你还会这样郑重其事的跟我辩解吗？还会包庇吗？&rdo;&ldo;偷换概念的是你，队长，丁良他不是仓，也不是图钉，他不是道上混的，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想开茶餐厅的厨子！&rdo;廖景忍不住激动地辩解，接着意识到这样的态度对上司是不对的，又压下火气，道，&ldo;总之，我不同意利用丁良抄世雄的底，最好另想办法。如果你坚持让他接受齐水正的邀请，通过他拿到那一千万美金，我要求将他纳入线人保护计划，并向他表明我的身份，申请一对一保护。&rdo;&ldo;不可能！&rdo;大韩直接拒绝了他的建议，道，&ldo;他的背景太复杂了，有前科，性向有问题，而且和我们内部人员？？&rdo;看了看廖景，&ldo;有不明朗的关系，各方面来说都不符合线人资格。而且你的保密级别太高，位置太重要，在他面前暴露身份危险性太大了，一旦他反水会牵连我们整组人，六年努力前功尽弃。&rdo;&ldo;无论如何，我不同意以我们的私人感情为手段诱使他再次犯罪，这样的行为才是真正的犯罪，丁良是个普通公民，作为警察我们的义务是保护他，而不是利用他毁了他，否则我们和齐水正和姚永迪有什么区别？！&rdo;廖景毫不退让地道，缓了口气，恳求道，&ldo;队长，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向你保证，表明身份后他绝不会对我的安全造成威胁，我了解他！&rdo;&ldo;你凭什么保证？你又对他了解多少？&rdo;大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ldo;廖景，人是一种很复杂很多变的动物，尤其丁良这样的人，他以前是什么样子你根本不知道，你以为他现在是个厨子看上去老老实实就可以信任吗？当年洪江在黑道上掀起滔天巨浪，都是他一手帮着元深。十年前，洪江丁六，谁不知道他是个修罗般的存在，把兄弟他都杀的下手，何况你一个？？&rdo;他找不到适当的措辞，打住了，隔了两秒压制情绪，语重心长道：&ldo;廖景，我们的职业非常特殊，这么多年，我在做什么，去哪里，连老婆都没告诉过。当年我也是卧底，有一次出任务怕回不来，把家里的存折什么都交代给你嫂子，她吓坏了，哭着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差点以死相逼我都没有告诉她。做这行，有时候连亲人都不能信，何况只是个？？&rdo;他打住了，再次找不到适当的词语，情人？姘头？炮友？&ldo;队长，我敬佩你，也理解你的所作所为。&rdo;廖景说，&ldo;如果丁良仅仅是我的女朋友，这种关头我绝不会抽风告诉他我是个警察，可是队长，不一样啊，嫂子她只是嫂子，她不是退休大佬，她不用为了你的工作去跟以前陷害过她的男人虚与委蛇，她也不用为了咱们的任务去给以前强奸过她的男人养儿子！嫂子是人，丁良也是人！&rdo;啪！廖景耳朵轰鸣一声，鼻血顺着嘴唇滴滴答答掉了下来，半边脸都木了，大韩脸色铁青，右手微微颤抖，半天才咬着牙道：&ldo;你、你居然？？好！廖景，你？？好！&rdo;廖景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重了，大韩罩了他这么多年，他不该拿嫂子来跟丁良比，但隐隐的他又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嫂子是大韩的媳妇，丁良也是他媳妇，大韩不能容忍别人言语间侮辱他的老婆，他廖景也是一样！&ldo;今天到此为止。&rdo;大韩喘匀了气，去厨房喝了杯水，拧了条毛巾丢给廖景，&ldo;你回去冷静一下，我也回队里和其他人碰个头，在此之前我们都不要做任何决定！&rdo;廖景接过毛巾捂着脸，擦擦鼻血，道：&ldo;是！&rdo;大韩咬牙看了他半天，说：&ldo;廖景，你太让我失望了！&rdo;廖景闭了闭眼，道：&ldo;对不起，队长。&rdo;大韩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想通，也清楚他的脾气，最后沉声道：&ldo;无论如何，尽快搬出来，在案子起底之前，我命令你，不许再和丁良发生任何进一步的接触，否则我会立即上报高层，取消你的行动，让你退回警队等待调查处分！&rdo;大韩走后廖景在联络站坐了很久，虽然早知道自己的事有一天会捅破在大韩面前，他还是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而且搞的这么势同水火。大韩的最后通牒已经发了，到底该怎么办？暂时分手，等案子完了再找他？不行，这案子太大太长了，不知道还要多久，而且丁良受过的情伤已经太多了，刚刚试着开始接受他，又如何承受突如其来的抛弃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