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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奢求更多的，哪怕只是一个月见一次，像是某种应急措施一样和她做爱，第二天早上她就早早离开，那也要比现在这样好太多了，至少那时杰拉尔德知道，玛德琳会找他，他只要耐心等待一个月过去，玛德琳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在某个他准备早餐的时刻消失，挽着其他人的胳膊出现在其他的城市。

杰拉尔德知道玛德琳就在这里，他能找到她，只要他耐心拜访几个新开的蛋糕店，他就一定能找到玛德琳。

甚至那天晚上他也有机会冲出去拉住玛德琳，芙洛拉那点力气是拦不住他的。

再退一万步，自己手机里就有玛德琳的联系方式。

但是杰拉尔德没有迈出任何一步。

不是杰拉尔德找不到，而是他不敢找。那两袋子可露丽和玛德琳蛋糕像是一个信号，它在偷偷对杰拉尔德说，玛德琳找到你没有送出去的那份礼物了，玛德琳知道它们原本是什么作用。而那天的不辞而别就是一种拒绝，不需要玛德琳再对你说什么，它们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会嫁给你，她不爱任何人。

她就是所有魅魔里最特殊的那一个，以叛逆著称的索菲娅都不像她，至少索菲娅有一个恋人。支撑魅魔生存的性与爱，其中性被她压抑到极致，而爱都被她倾注在了烘焙上。

杰拉尔德听到一颗腐烂发霉的可露丽再对他说：她生错了种族，而你爱错了人。

杰拉尔德坐起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明天一早要送芙洛拉去化妆，但是因为一颗腐烂发霉的可露丽，杰拉尔德睡不着了。

打开手机，停留在拨号页面，只要按下去，他就会打通玛德琳的电话。

不知道盯着那个页面看了多久，杰拉尔德把手机一丢重新躺回床上。

做不到。

好在妹妹要办婚礼，头一天晚上当哥哥的睡不着情有可原，毕竟迈尔斯和芙洛拉也没有睡好，三个人顶着黑眼圈起床互道早安的时候，都忍不住看着彼此笑了。芙洛拉的朋友们来接芙洛拉去化妆，姑娘们叽叽喳喳离开了，杰拉尔德带着迈尔斯去婚礼现场。

一路上，迈尔斯都紧张得险些把手搓出火来，杰拉尔德看着他笑，他也绷着脸挤出一个笑容来：“我好像有点紧张。”

“说‘有点’就太谦虚了。”杰拉尔德打趣他。

迈尔斯也跟着笑，在迈尔斯印象里，芙洛拉这个哥哥并不怎么喜欢自己，想想也是，自己这种瘦不拉几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向来是不受热爱健身的人群待见的，更何况作为一个丈夫来说，偶尔还需要芙洛拉帮忙拧瓶盖开罐头，实在是显得格外没用。迈尔斯也想过是不是应该锻炼一下身体，但是工作确实抽不出来时间，好不容易下班了，更希望能多陪陪芙洛拉。

一下子想得有点远了，迈尔斯把思绪拉回来，今天杰拉尔德会这样开玩笑，说明杰拉尔德也没那么不喜欢自己，毕竟他从来没说过任何不希望芙洛拉跟自己在一起的话，本以为他只是那种思想开明、即使自己不同意也愿意支持家人选择的类型，没想到他还会这样开玩笑帮自己缓解紧张，迈尔斯有些感动：“谢谢你，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笑笑：“芙洛拉有很多毛病，可能不是那种理想中的妻子，将来估计也有够你受的，你现在后悔我还可以刹车放你下去，到了婚礼场地可就没机会跑了。”

迈尔斯哈哈笑起来：“我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的这个日子，今天要是跑了，你妹妹的脾气你也知道，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那我可受不了。”

车停在布置好的婚礼场地前，迈尔斯下了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场地——之前都是杰拉尔德和芙洛拉在布置，他现在腿恢复得不错，可以正常走路，但是看上去还是一瘸一拐，这位新郎一瘸一拐地走到布置好的场地中间，一脸惊喜，他回头问杰拉尔德：“这是我结婚的地方？我的？”

杰拉尔德看着他直笑。

在迈尔斯不断发出惊讶声音的时候，杰拉尔德站在车边看着他，他必须承认自己很羡慕。彼此相爱，一起计划如何筹备婚礼，试婚纱，在婚礼开始前焦虑紧张，看着布置好的婚礼场地幸福得感觉像是做梦，杰拉尔德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在骗人。

怎么可能不羡慕。只是看着迈尔斯，杰拉尔德就羡慕得要站不住了，面前这个人类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类之一，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娘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来牵他的手，但知道那一定是最漂亮、最能让他一生无法忘怀的样子，他为此高兴得合不拢嘴。

早上七点二十分，芙洛拉换好婚纱，正在化妆做造型，朋友们围在她身边不断发出惊呼，夸她漂亮；迈尔斯已经穿戴整齐收拾得干净清爽，开始招待提前到来的亲朋，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停过；杰拉尔德在现场周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他是新娘唯一的亲人，在这里重要又不重要。

也正是杰拉尔德在四处游荡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见过，在他所了解的所有恶魔里，这家伙算得上兴趣最恶劣的。那天晚上杰拉尔德并没能看清恶魔的脸——他注意力都在玛德琳身上——也没能回忆起那个三重声音在哪里听过，当天的来客名单上也没有见到熟悉的名字，或许这个家伙用了化名，也或许他只是装作是宴会的宾客，但是现在对上视线，杰拉尔德认出他来了，也确定了一定是这个恶魔。

“德贝纳姆？”

德贝纳姆笑了，优雅绅士的脸上出现了与气质极不相称的狂妄笑容，他摘下礼帽，很没有必要地弯腰向杰拉尔德行礼：“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令人尊敬的顶尖战士杰拉尔德。”

如果这是以前大家都这么叫的时候，杰拉尔德会视为这是一种普通的打招呼，现在自己是一个被人类猎魔者杀死的恶魔，这么称呼自己只能视作挑衅。但是杰拉尔德并不打算往心里去，无论如何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不希望今天有什么意外。

虽然德贝纳姆在这里就已经是个意外了。

“我不记得我们的关系好到你还会专程来参加我人类亲人的婚礼。”杰拉尔德看着德贝纳姆，语气并不友善。

德贝纳姆点点头：“哦，那个看上去很可口的小姐，我记得是叫芙洛拉？原来是你的人类妹妹。那我在她婚礼上动手可能确实有损我们曾在地狱共事的情谊。”

不觉得自己和德贝纳姆这种人有什么情谊，杰拉尔德没有急于回应，他冷冰冰盯着德贝纳姆，德贝纳姆摆摆手：“眼神别这么凶嘛，杰拉尔德。我是认真的，我不会在她婚礼上动手了，你就放心吧。欺负一个可爱的小新娘这种事也太残酷了。”

将目光投向不远处落座的人群，德贝纳姆笑着叹口气：“不过果然还是跟你说话舒服一些，不像某些疯婊子，一张嘴就要把我肠子挂在希尔薇斯特那个贱人脖子上。”

注意到背后忽然出现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