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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萧顺才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小女娃儿，单单卖个竹筒都挣了一千多，别小看这一千多，都抵得上他们村小半年庄稼的收成了。可是又想想，这竹筒也不好分啊？让村子里谁卖？幸好萧楠提前考虑过，于是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大意是让村里不会编竹子的、家里经济又十分困难的来做，这竹筒不需要什么技术活，很容易学。话一说完，坝子上的人都不说话了。谁都想做，别人家穷，自家也穷啊！随随便便削两道，一个竹筒就能卖好几块，这钱谁都想赚。看他们沉默，萧楠转过头看看村长，萧顺才也苦涩一笑，萧楠算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咯！暂且略过这个话题，萧楠继续给剩下的人发钱。收到钱的人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好话兜不住的往外冒：“小楠这闺女，就是聪明呀！”“对对对！多亏了她，我家的李子桃子今年还捡了几个盐钱。”“嘿，我说，你家那盐挺贵的哈，几百块的盐钱！”“哈哈哈！”“去去去，少消遣我！”不提这些收到钱的，那些没卖的人这个时候脸像变了一个人，笑眯眯的围着萧楠，特别亲切。一个劲儿的向她打听她除了卖竹制品这些，其它的山菌子啊山货的能不能卖。毕竟不是每家人都会这个手艺活。萧楠也不介意，好脾气的将具体事物都一一告知，这才满意的离开。老爷子家的竹制品收入萧楠没有当着大伙的面儿说出来，因为他们是两个人的收入，又是最开始带头的人，收入肯定比大伙都多。别的不说，就说后来老爷子卖的麻将席，收入都有两三万。这些，村里年龄大的那些篾匠都知道，村长也知道，不过这些人年龄大了，思想也没有那么开放，几千块钱一套的切割工具舍不得买，也有几家准备合伙买一套，这种一般都是堂兄弟，关系比较近的。处理好分钱事宜，萧楠自己也算了一下这个月的收入，抛开运费等一切杂七杂八的支出，萧楠网店收益竟然也有五千多块钱；再加上直播收益，直播主要有几个大佬土豪打赏，收入比网店还多。全部加起来也有一两万。萧楠暗搓搓的盘算着，看来这直播还是得搞起来啊，既能得打赏，又能打名声卖产品，简直一举两得呀。这天晚上，萧楠被喊到老爷子这边。一到屋里，老爷子就拿出一叠钱递给萧楠，“小楠，这钱，拿着。”“阿爷——”萧楠推脱。“拿着，早先就说好了，分成三份，一家一份。”“拿着吧。”旁边老太太劝道，小叔也一脸赞同。至于小婶，居然也乐呵呵的，看不出一丝异色。推脱不过，萧楠伸手接过，笑着对老爷子说道，“阿爷，那我就收下啦。”晚饭萧楠也在这吃了。饭桌上，饭菜非常丰盛。萧楠看了一下，小鸡炖蘑菇、排骨炖海带、酸菜鱼、回锅肉、酸豇豆炒肉末，足足五个肉菜，这还不算其它的素菜，桌子一角还罕见的摆了一瓶大瓶装营养快线。小叔从屋里提出一小瓶老白干，给老爷子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至于其他人，都一人倒了半碗营养快线。小婶端起饭碗，轻轻抿了一口，浓烈的甜味一直甜到心里头。从今天知道了收入后，她就一直欢喜愉悦。小叔喝了几口酒，突然开口，“小楠，如果你仲强哥回来，能不能养活人？”这话一出，空气瞬间静默。桌上的人目光都落在萧楠身上，包括牛牙，期待的眸子亮如白昼。除了还有些懵懂无知的三朵之外。“这个……”萧楠不敢给他们承诺，她自己的未来都还悬浮着，怎么敢去决定别人的，更何况还是拖着一家子老老少少的顶梁柱。竹制品这块，普通的编织根本不差人，村子里的人都能胜任。说实话，如果她堂哥回来就跟着编这些，只能说勉强糊口，且还不说竹产品市场不稳定。“爹，你说呢？”见萧楠说不出话来，小叔又转头问老爷子。实在是这一个月的收入大大刺激了他，想起他大儿子大儿媳两口子在外，一天起早摸黑的，天天加班加点的干。虽说一个月除下来能存个五六千，但那完全是在拿身体换啊！每次过年回来，看见瘦得像把骨头的两人，他心痛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怕哪天，又听到当初老二的那种消息，他实在是怕了。老爷子一时也没说话，小儿子想到的他何尝没想过。这是一个时代的趋势呀，山里人顺应潮流，离开故土，去城里。有几个人内心是欢喜的？他喝了几口闷酒，从桌上夹了一块香菇丢入嘴里，嚼了几下。突然，他搁下筷子，一脸平静的说道，“让仲强回来吧。实在不行，到时候也像小楠一样包一块山，养点鸡、鸭，饿不死人。”既然一家的最高辈分的老人都发话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等等，这个消息和仲强哥说了吗？别到时候剃头刀子一边热。”萧楠忽然想到，要是这仅仅只是小叔阿爷他们自己的想法，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并不是每一个年轻人都喜欢留在乡村，城市的繁华、热闹，总是源源不断的吸引着想各种有梦想的人，即使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这我早就和仲强谈过，他也想回来。”得到老爷子的支持，小叔显然神色放松下来。“那也行，到时候嫂子要是没事干也可以到我那去。”“你那儿需要什么人？”小叔诧异的问。“我准备再扩养一批鸡、鸭，水库也打算利用起来。”其实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更合适的人选，秀娟的爸爸萧仲明其实更合适。到时候她要在水库养鸭子，那里水深，肯定要找一个熟悉水性、体力好的男人来干这个，不过这话萧楠暂且没提。“水库？轿子石沟那路行么？”水库养鸭子，其实也还是有赚头，关键是交通不便，再多的资源利用不起来也是白搭。关于这一点，萧楠也早已有了打算。“我准备将轿子石沟那边的石头利用起来，请石匠来打成一条一条的，铺个一两米宽的小路，能过一辆推推车也不错。”大家看萧楠都打算好了，也没再劝她。这一个多月她的所作所为都表明，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石匠这几年少了，一般还不好请，到时候我给寻摸寻摸。”老爷子听说她要请石匠，发话了。石匠往前推个二十年，兴许还是个吃香的手艺活。可现在水泥砖块一冲击，谁还要石头砌墙铺地啊。慢慢的，这石匠也就少了。晚饭过后，萧楠优哉游哉的慢慢走回去。如水的月光洒了一地，洒落在树上，洒落在房瓦上，洒落在水中，到处都有它的影子。萧楠以为她堂哥仲强说回来吧，至少要个一两个星期，没想到过了三天，人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媳妇。话说陈亦松回尚海也有半月有余了。从他回来宣布去公司上班时，遭到众人的亲切问候之外，之后完全如鱼得水。也是，这原本就是他的天地，如今算是脱胎换骨，强势归来。当时他遵从萧楠的嘱咐，尽管一路上心里像猫爪一样，也没有打开那个黑色口袋来看，等到了家了，迫不及待的抱着回到卧室，才打开来。墨黑色的小竹子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熠熠生辉；半米高的竹身栽在小破桶里，显得格格不入。当它一出现，室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莹润光泽的竹秆似乎时刻诱、惑人上手抚摸它，而陈亦松也这么做了，甫一入手，浸凉的温度贴着皮肤，迅速从神经末梢传达到大脑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