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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逆影（第2页）

……

光芒自死灰色的煌龙脚底喷薄而出，而目击到这一景象的欧阳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明显慌乱了起来：“——不要阻碍我，邱魁！！”说罢他就猛地爆发出黑气差点将邱魁吹飞，而后用力一扯，捆绑在身上的锁链就被他的黑暗扭曲成碎屑。

“诺暝天已经死了……！皈依黑暗之人，没有被救赎的权利！！”他举起手指向天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他的头顶打开，几匹通体漆黑的恶鬼从中尖叫着飞出，直直朝着动弹不得的煌龙扑了过去——“糟了！”邱魁立即准备再次施法拖住准备干扰阵法的恶鬼，却被快速移动到身前的欧阳皈一拳轰在左胸，顿时喷出一口腥红。

“中了一拳还能活着，你就偷着笑吧！”欧阳皈说着打了个响指，几只健壮的恶鬼便提着煌龙飞上天空，阵法被强制解除，余波震飞了周围的九个少女。只见欧阳皈将手中的魔剑?饕餮，直直地举向天空：

“既然你们总是抱有虚无缥缈的幻想……那就让你们彻底死心吧！！”说着只见恶鬼们已经提着煌龙到了他的头顶，从这个高度摔下——别说是摔得粉身碎骨，诺暝天肯定会被直接插死在他的剑上。

“给我住手……欧阳皈！！”邱魁虚弱地怒吼着，却无力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欧阳皈在他的面前狂笑，突然看见煌龙的胸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紧接着，还没搞清状况的白澄空就凭空从里面被吐了出来——

“诶……？诶诶诶诶——？！”

“啊，快看——是澄空！”

“呜哇……澄空……真的飞天了……糟了——”

“啊啊……！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们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坐以待毙！”欧阳皈斜视着嘲讽面前的少女们，抬起头却不悦地啧了一声。

“居然挑食啊你这蠢货……不过算了，一个棋子改变不了大局。”他调整了一下剑的方向，让它指向了惊慌失措地下落中的白澄空的背。

“我可就没那么挑食……她的血对饕餮而言可是甘醇味美，偶尔也该改改口。”

“澄空，不要——”

关雨妙绝望地望着坠落的白澄空以及即将到来的死亡，就如同坠落的天使与即将化为灰烬的结局，只是不会像故事里的那么唯美——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不能失去白澄空，但是，自己却能哪怕一丝能创造转机的力量都没有。

已经，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其实之前，我也体会过这种感觉，但是一点不像现在那样令人痛苦。因为那些时候，即便有险恶的陷阱、可怕的怪物，她也依旧可以在心中默念那个名字——

啊……对了。

那家伙，约好了要保护澄空的——

拜托你了，求求你……

请你，遵守约定——

让我，看到希望。

少女坠落。

风。

白澄空的身体因恐惧僵硬得几乎动弹不得，其实倒不如说即便能动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所以她的视线定格在了远处那被黑色怪物架起的骑士，用力地，不留余力地，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

一定会赢的……前辈——

夜幕降临。

然后，就像回应了她心中的呐喊般，铠甲的死灰色自深处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刺得欧阳皈无法直视。“什——？！”还不等欧阳皈反应过来，光芒便覆盖了骑士全身，金色逐渐涌现出来，朝四周满溢地喷出，将周围的几只恶鬼直接化成了灰烬——而后那团金光向着坠落的少女，如猛禽般俯冲，一路残留的能量拖成长长的尾巴，就如同金色的流星。

是啊……就像小时候见过的星星一样。

白澄空因惊喜而涌出的眼泪还来不及溢出眼眶，光芒就追上了她，将她紧紧护住，而后逐渐减速，逐渐减速，最终落到地上，所有的光芒化为粒子四处飞散，整个战场就像飞满了萤火虫。

而那个熟悉的黑衣青年的样貌，现在就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就算和在精神世界里看到的不太一样：脸上多了一条疤痕，她也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前……辈……”

“……去吧，大家在等你。”

“啊——”

诺暝天说着就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示意她赶快离开。白澄空立即心领神会，笨拙地拭去眼泪后，她转过身，看到的是一群熟悉的朋友朝着她奔跑过来，其中一个女孩开始虽然气喘吁吁地跑在最后，但当和她四目相对时她便不顾一切地冲到最前面，一把扑到了她的身上：

“澄空——！！太好了……啊——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诶……？雨妙，没有啦，我好得很呢——”白澄空露出微笑安慰自己的挚友，然后环顾一周她的伙伴们，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雨妙，大家！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把受伤的大家安顿好！”

“诶？可是，那个——”关雨妙望了眼诺暝天的背影——他此刻已经转过去面对那个欧阳皈。她神情复杂地咬了咬嘴唇，她很不安，因为她亲眼看到，他现在所面对的那个恶魔是多么轻松地将她们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次又一次扑灭。但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