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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嘴脸（第1页）

大队部的院子里，阳光斜洒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映照出一片斑驳的光影。仿佛时间在这里变得缓慢而悠长，一群人在那里闲聊着。支书姜伟东、大队长孙学友、支部书记陈大伟、会计唐尚文、妇女主任高雅洁、民兵连长何长生、记工员王胜利和保管员王大发，还有几个小队长都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烟雾缭绕中，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无尽的讨论。

“都在呢！”全叔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手里拿着一盒大生产牌香烟，熟练地拆开，递给每个人一支。大家接过烟点上，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气。全叔的出现让这个原本有些沉闷的场面瞬间活跃起来，人们纷纷点头致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全子来了啊！正好小墨也来了，我问正说到你。”支书姜伟东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招呼朱墨和全叔坐下。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舅爷，”朱墨轻声说道，因为奶奶和姜支书是本家亲戚，关系亲近，“是这样，我们在商量着，后成不是走了吗！你也不读书了。现在村里决定，他学校教学的工作就给你了，让你去公社小学做个老师。你也有点收入养活自己和你妹。你看如何？”

房子的事不方便在这里说，支书认为这是好事，所以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了出来。合兴小学只有两个班，一年级和二年级。到了三年级，学生们就要去三里地外的高沟中学就读。因此，初小的朱墨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呵呵！这是好事啊！那孩子的工分怎么算呢！还是和他爹一样吗？”全叔接过话茬，关心地问道。家人永远是为你考虑的，他担心孩子不能吃亏。“呵！这个问问记工员胜利了，他是负责这个的。”支书点了下烟灰，把问题抛给了王胜利。

“咳，咳！这个嘛！小墨还没成年，按规矩，半大的孩子都是一天给半个工分。”王胜利的话看似中规中矩，但实际上并不合理。因为教书并不是体力劳动，不能简单地按照年龄来计算工分。

“王叔，这不对吧！教书是脑力劳动者，没有规定说按年龄记工分啊！”朱墨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道。合兴小学离家有一里多路，而且学校几乎没有假期，除了国庆和过年有几天休息。他有些犹豫，甚至觉得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敏姐。

“吆喝！俺说的不对吗！没有成年的，都是记半工分的，给你一个工分，那怎么给别人，你说，他们也要和我要不就乱套了吗？”王胜利立刻反驳，“跟老子扎刺，你小子还是嫩点。除非房子给我差不多。”

“就是，就是，你个嫩娃娃懂啥子！”王胜利的堂哥王大发帮腔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一个成年劳力一天就一个工分。”“对，给你一个工分，岂不是大人不如孩子吗！”“嗯，我看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哪有这样好的事。”

“你们！孩子又没说错，这就是他爹名额，他爹是多少给他多少不对么？”全叔急忙辩解，但声音却被淹没在这片嘈杂之中。“全子啊！没有人说工作名额不是他的，就是要按照规定来嘛！”小队长何富贵马上插话，“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嘛！全哥你说呢！”王胜利也在一旁补刀。

“你，你们……”全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叔我来说吧！好吧！你们说的都对，舅爷这工作名额是我的吧！”朱墨看着姜队长说道。“是的，没错。”姜队长点点头。“那是不是成年就给一个工了？”朱墨再看向王胜利。“对啊！”王胜利没多想就答道，但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有点疑惑。

“工作是我的，名额是我的。我怎么安排没问题吧！”朱墨继续说道，目光转向舅爷。“原则上没问题的。”舅爷一下子意识到什么，但还没完全明白过来。“那好！我把这个名额给我敏姐。全叔家大丫没问题吧！”朱墨再看看王胜利。

这下王胜利总算明白了，这小子憋的什么屁！他心里暗暗嘀咕，但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太多情绪。“没，没问题！”王胜利拉着猪肝色的脸说道，心想：“哼！这小子脑子坏了吧！没工作，就没收入，看你怎么活。早晚房子都给我让出来。”

他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这下没人反对了，大家都在观望，幸灾乐祸的有之，同情的也有之。“小墨。你！”全叔想了想就想通了，大不了让敏丫头嫁给他。对，真是个不错的办法，我总算聪明了一回。

“那就这么定了，对了舅爷。”朱墨继续说道。“墨娃娃，想好了。”舅爷问。“嗯，想好了，就把工作给我姐，舅爷！”

“哦！对了忘了说了，舅爷！我把房子分了一间给大春哥了，他都大了，他家房子不够住。还有一间给了我妹了，我妹子也大了。总不能和他哥一个屋子吧！所以舅爷不好意思，真没有多余的房子了。”

“看你们怎么算计我。”朱墨心中暗自冷笑。“这，全子啊！你们商量好了，你看大春这孩子……”支书姜伟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必须把姿态做好，不然队伍就不好带了。

“是的，商量好了，您也知道，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对吧！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子啊！”

“那好，我就不多说了。”舅爷末了还看了一圈，其他人也没话说。毕竟这房子是人孩子的私人物品，他们没有话语权。

“那现在小墨家的事解决了，继续开会，这些天家家户户都没什么吃的了，光吃野菜，玉米棒子也不行。大家都想想办法啊！是撬冰还是打猎。都说说嘛！”支书姜伟东接着说道。

这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议论起来。有人说组织民兵去打猎，又有人说组织青壮年去凿冰捕鱼。面对村里的困境，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试图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

有人提出可以组织民兵队去附近的山上打猎，既能补充食物来源，又能锻炼民兵的实战能力；有人则建议动员村里的青壮年去河边凿冰捕鱼，利用冬季的寒冷天气，将冰面下的鱼捕捞上来。这些提议虽然各有利弊，但无疑为村子的生存提供了新的思路。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大家逐渐达成了共识：一方面，由民兵队负责狩猎，确保安全的同时尽可能多地获取猎物；另一方面，组织青壮年进行凿冰捕鱼，充分利用自然资源，增加食物储备。此外，妇女们可以收集野菜，制作腌制品，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