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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固原镇（第1页）

“少爷，这马车可真不如家里的那几辆。”王启年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道。

作为王宪的专用马夫，王启年也是吃了细糠再也啃不了窝头。

“我也想用那几辆，可是太扎眼了。”王宪他们一行从兖州府出发经过徐州，宿州，永城县，归德府，睢州，杞县，陈留县，开封府，中牟县，郑州，荥阳县，巩县，偃师县，河南府，新安县，渑池县，陕州，灵宝县，阕乡县，潼关，华洲，渭南县，临潼县，西安府，咸阳县，醴泉县，乾州，永寿县，邠州，长武县，泾州，平凉府到达关内最后一个大城固原镇。

几乎就是一天一个地方，到了县城之后就换马，好在王宪有钱，否则如此赶路光马匹的花销就花了上千银元。再向北所经过的地方就是边军的卫所，就不能如此更换马匹了。

正统年间迁徙平凉卫右所与固原御守千户所合并成固原御守所，从景泰二年开始修筑城墙，到景泰四年已经全部修筑完毕，成为九边重镇宁夏镇的大后方。

如今王宪这辆马车也是经过改装的，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骚包的全精钢，两匹马拉。现在就是把关键部件和防护是用精钢的，外表看起来还是普通马车，如果说普通马车的舒适度是10，那么王宪家里的马车的舒适度则是100，现在这辆则是50。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不想目标太大，一路上被人抓住把柄，卖马换新马都是分批次去。

“在固原这里休整几天。”连续一个多月的赶路，王宪实在是扛不住了，不过看这二十人精神头还算是可以，王启年的特训还有点意思。

王宪足足睡了一天，醒来之后终于不是那种晃呀晃的状态了。好在自己没有出现晕车的状态，否则这可真是遭罪了。

杨善的儿子杨容，因为威远卫裁撤内迁，走了石亨的关系调到了宁夏中卫。上次从草原回来就是走的杨容的驻防地，这次还继续从他的驻防地出去。

身份都已经做好了，对于大明官方就亮明锦衣卫的伪造身份，对于鞑靼和瓦剌就亮明商人的身份。反正瓦关外人需要的好东西王宪这里有的是，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少爷，也先那边没有人过来，留在城里的铺子撤走快一个月了。”王启年在这期间找到了固原镇瓦剌的秘密联络点，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有没有官方的消息？”难道是出事儿了？王宪对于也先的历史记得不是很清楚，历史上他在失去朱祁镇支持后过的非常艰难。

可自己在草原的时候给他解决了两个最严重的问题，牧草和食盐。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你呀的要是再扛不住，真就不值当我大老远跑一趟。

“没有，宁夏卫，灵州千户所，宁夏后卫，宁夏中卫，韦州千户所，今年的雪灾额外的严重，运往那边的补给车从年前开始就从每月两次降为每月一次。估计草原那边的雪灾怕是更严重。”王启年到官方询问过消息。

王宪能三十多天就到固原，跟雪没有完全融化也有点关系。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故人。”王启年说道。

“故人？这偏远地方谁来这里？”王宪很纳闷，不会这么巧吧，自己选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大明那么多人，就能遇到故人？

“他不认识咱们，他在大同府很有名，是出自代王府的徐安康，是代王朱成炼的替身修行。”王启年给王宪解释道。

“替身出家？佛法转移啊？这种不应该保护在大同代王府里么？跑到这里不怕替身夭折了？”王宪对于这种有钱有权的人找个人代替自己出家只是听说过，比如红楼梦里就有写。

“因为我原来跟徐汇比较熟，这个徐汇和徐安康又有点亲戚关系，所以认得他。有没有可能代王到了固原？”王启年跟着王宪久了也学会发散思维，什么都敢想。

“藩王私自出领地？来这里有啥目的？造反？”王宪问道。

“少爷，这里别看穷山恶水，又靠近边塞。这里可是北面韦州有庆王，南边平凉有韩王，两家多次上书请求内迁都没被批准。这固原镇的城墙是掏空了韩王府的银子和护卫建立起来的。”王启年给王宪解释道。

“怪不得呢，我说咋大西北这么偏僻的地方突然修建了一座关隘城镇，级别还这么高，居然是府卫级别的驻守，闹了半天是在薅羊毛啊。”王宪恍然大悟，大明的财政改善也就这半年有所起色，这座城能从景泰二年开始建设，两年建完，说明在平凉的韩王一系是真急了。

固原这里是六盘山山脉之间，如果北来的瓦剌或者鞑靼军队若是要深入内地，只能硬扛固原这里才可能南下，四周是没有路可以走的。

“我印象当中藩王怕是没这么好拿钱吧？”明朝前期中期不知道，但是看崇祯皇帝上吊的那样子，藩王未必会拿钱出来。

“当然不舍得拿钱，景泰元年这位新任的韩王朱徵钋继位，跟大人您一样大，景泰二年其嫡系长辈均不在了，整个韩王府就乱了套，韩王的叔祖襄陵王朱冲秌、乐平王朱冲烋，叔父褒城王朱范堮、通渭王朱范墅就开始欺负这位新的韩王，朝廷也借着训斥这些郡王的由头让韩王一脉捐钱修了这固原城。”王启年不愧是百事通。

“我感觉他们一家好像是全员恶人，比孔家还差劲，都到了大西北了，就不能好好的和谐相处多赚钱，多产粮。”王宪对于这种家族内的勾心斗角很是不屑。

“少爷，你从小就是家族的宠儿，之前在王家是，到了两个孙家也是，没有人跟你争什么，你也不与其他人争，体会不到那些大家族为了一口吃的就争的你死我活的生活。”王启年当然看出王宪的不屑，可是作为最亲近的人，老王从小看着王宪长大也是提醒道。

“只要他们不影响咱们的事情就不用搭理。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了解一下最近周边的盐茶的价格，在外面伪装的话咱们可以出这些货。”要是也先派人来对接的人没有找到，那么就只能用货商的身份向北进入看看什么情况。

不仅仅如此，王宪这几天还要把准备好的行头开始给这群人分发。

这些装备都是在兖州府专门找人定制的，比如草棉鞋。大明百姓只能穿草鞋，官员穿靴子。出了关之后王宪他们既不能穿草鞋，也不能穿官靴，只能在草棉鞋上下功夫，既要轻便又要保暖，所以王宪的饼干包装纸就有作用了。把蜡纸封装在草鞋夹层中，保暖防水还轻便。

同样的还有蓑衣，里面则夹杂着巧克力的糖纸。能够大大减少蓑衣的重量增强防水性能。

王宪还让人特制了绑腿，绑腿在现代战争中完全被淘汰的东西，在如今的大明朝可是不可多得的神物。随从的二十人只能穿短褐，这种粗布半袍+裤子的着装，因为太过松散，就需要在小腿上增加绑腿。

还给每人都准备了一套贴合的护心胸甲，这样只要远程偷袭不是直接射穿脑袋，估计人是不要紧的。

口粮是用钙奶饼干粉碎之后重新添加盐和糖以及炒熟的谷物粉制作的压缩饼干，水则是瓶装水。进入草原之后他们每个人携带的压缩饼干够10天的量，水够5天的量。

当然这是他们作战的状态，王宪可不会直接跟在他们后面当后勤补给。进入草原之后给他们安排好了之后，王宪就会给他们留够一部分弹药，让也先的人给他们做后勤，用完之后再到关内来取。穿越过来王宪可不觉得自己是天命人，所有危险都会躲着自己，还是自己不要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比较好。

就在这个时候，西北方向浓烟滚滚，紧接着整个固原城钟声响起，王宪刚要到外面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客栈老板赶忙拉住王宪。

“不要命了，这是瓦剌扣边了。估么着应该是宁夏中卫那边出事儿了，这里能看到的烽火是西安州守御千户所的狼烟。”

王宪赶忙抱拳感谢，重新回到房间，一阵无语。扣边？也先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