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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长殷这话倒不是同诺兰开玩笑。
毕竟,倘若没有在这里偶然遇到薛如晦、进而也见到了太子的话,那么商长殷原本的目标也是要借由夏安的身份,在教学区当中博一个前往中心区的名额的。
【硅基】位面的中心毫无疑问便是主塔。想要将这个位面彻底的变成南国位面的一部分,商长殷无论如何,都是必须去见一见主塔,和对方当对峙的。
诺兰盯着他看了几眼,瞳孔深处有微弱的电子信号流过,应该是正在进行什么交流和搜索,并且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现在用的这个身份……”
诺兰的权限终归是很高的。能够在各个分塔当中自如来回不谈,想要申请去中心区也几乎不受到阻碍,只是流程上的时间限制这个是真没办法。
所以,在用种植在瞳孔当中的微缩摄像头捕捉了商长殷的面部、进入数据库搜索之后,诺兰自然能够找到他使用了“夏安”的身份进入了b塔。
而关于夏安的资料,便也全部都在诺兰的眼前展开。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便已经忍不住“嘶”出声来。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个身份的,但是不得不说,你可真是擅长给自己找麻烦。”
对于这个几年前在教学区发生的外逃事件,诺兰倒是也有所耳闻——毕竟,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能够单枪匹马的、成功的从教学区离开,在阿廖莎的家族的一路围追堵截之下,尽管过程艰难了些,但最后依旧顺利的抵达了垃圾区,这件事情已经足够成为很长一段时间当中,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件事情当初闹的还挺大,主要是阿廖莎的家族近乎是疯魔了一样的到处追着咬,最后要是追到了也便罢,可他们让人给跑了——那可不就成为了笑话。
不过,诺兰会对这种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有所关注还是因为,军部怀疑,夏安之所以能够带着阿廖莎成功逃离,是因为背后或许站着反抗军的影子。
商长殷对此凉凉的评价:“你们位面当中,自己的乐子也是蛮大的嘛。”诺兰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
反抗军的存在非常的……神秘。”他说,“军部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又不确定他们的存在。
因为,反抗军最早是在垃圾区出现的。
r≈gt;垃圾区在主塔和分塔所能够监管到的全部区域之外,也就是说,使用常规的监控手段并没有办法寻找到他们。如果真的想要针对他们做点什么的话,那么就只能够亲自进入垃圾区当中。
但是这对于在边缘区生活的人来说是不必要的,同时更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和资源的行为。不过是区区垃圾区罢了。就让那些家伙像是阴沟里的蟑螂和老鼠一样的在哪里生存吧。
横竖,这里是他们不需要的、甚至是根本都看不上眼的地盘。就算是让出去又如何?
没有资质,那些囊虫永远都没有进入边缘区的资格,那么也就不过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吠叫罢了。
然而伴随着时间的增长与流逝,他们将逐渐意识到,这是一本怎样错误的决定。那些因为没有资质,于是被放逐在垃圾区的人所组成的反抗军已经开始有能力拦截边缘区的物资,甚至他们当中也会有拥有资质、但是并不愿意因此就前去边缘区,而是依旧甘愿同垃圾区为伍的人。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之间无论是资源也好,科技也好,还是战力也好,似乎都在无限的接近于靠拢,逐渐已经分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来了。
长此以往下去的话,说不得哪一天,反抗军便能够彻底的入主边缘区当中,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将会因此而直接调转。
作为a塔下辖的军人,即便诺兰所从属的是对外的远征军,而非是对内的管理层军队,但是大家同属军队,自然多多少少也能够从各种同僚那里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不会显露于外的传闻。是以眼下,才能够这样和商长殷说道一二。
主塔对此完全不插手吗?商长殷问。
诺兰的脸上露出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来。
“主塔不是人类。”他说,“所以不能够用人类的想法去衡量主塔的决定。”
这是“人类”之间的争端。
主塔并不在意哪一方人类成为主宰,也不会在意人类之间有怎样的争斗,又或者是如何的血流成河。
主塔只是按照自己的一套规则去做出筛选,将人类按照资质分为三六九等。随后,主塔将资源倾斜给有资质者,而漠视掉无资质之人的存在。
而人类则会为了争夺资源而去进行斗争,即便那是自己的同类。
无论最后的胜者是谁,主塔只需要
等待对方走到自己的面前来,接过统治这个世界的权柄即可。
多么可笑啊,
分明是完全属于人类的世界,然而凌驾于血肉之上的,却是银白色的金属与红色的晶石所共同打造、构筑而出的钢铁的神明。
大抵是自己都觉得这说出来有些过于荒谬了,诺兰也安静了下去。一时之间,气氛居然带了一点些微的尴尬。
最后还是商长殷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在来到【硅基】之后,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你们提起过【资质】。
在这个世界当中的一切,全部都是建立在【资质】上进行的。越高的资质就代表着越高的社会地位,以及能够享有的更多的资源,但是直至现在为止,商长殷都还并不清楚,这所谓的“资质”究竟是指代哪一方面,又是用什么来进行判别的。
“是和主塔的共鸣程度。”诺兰向商长殷展示自己的机械手臂、又凑近了让他看自己的那一双植入了接收器的电子眼瞳,只要和主塔的共鸣度都达到一定的标准,那么我们的存在就不会仅限于碳基生物的层面上。”
商长殷闻弦歌而知雅意,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共鸣程度越高的人,存在的构成也就会越向着硅基的层面发生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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