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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明阳掌门摇头:“我只知道我对你所言都是实话,信与不信,还是看你自己。”张家家主闻言沉默。若说只有一个人对他说这些危言耸听之语的话,他肯定是能立刻甩脸表示不信。可当这屋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统一口径之时,这事情也就变得稍微有些纠结了起来。不过也没等他纠结太久,那主夫人闭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儿,在反握住他相公手臂的同时,也开口道:“相公放心,他们现在走到那湖边儿了。就算是他能算出下水的方法,也挡不住咱们设定的防御措施的。”她说着,似乎是为了求得安心一般,看向她相公的目光中都多了丝恳求的味道。然而后者却并没有如她所愿,点头给她一个确认的答复。反而是面色沉重的收紧了手指,模棱两可的叹了声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主夫人面色一僵。沉默片刻,终也是跟着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与此同时,就像他们所说那般,贺宇帆二人也走到了湖边儿上。可即使是走到跟前,两人抬眼过去,看到的也还是栋栋房屋。若不是因为桓承之多次提醒他不要再欺负天镜,贺宇帆简直想把那镜子拿出来好好问问,这是不是不灵光了。不过这也就是想想,两人只是低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墙壁,甚至没等贺宇帆开口,桓承之便深吸一口气,主动用一种神经病一样的姿态,直挺挺的对着墙走了过去。贺宇帆看他这样子,下意识就眯了下眼睛。可等他再度睁开的时候,却见桓承之以一种诡异到吓人的姿态,让半个身子进入了墙面。还在这种情况下,将那只露在墙外的手,对他招了两下,跟着道:“这地方似乎还在岸上,我脚下踩的挺结实的,你……”“你退回来说话。”贺宇帆头疼的按了按额角,伸手把桓承之扯回身边,才继续道:“你那姿势看着忒吓人了,而且我又没说前面是水。况且万一是的话,你是还打算直接下去了吗?”桓承之闻言一愣,还傻呆呆的问了声:“你不是说直接从水下走过去吗?”“那也得有个东西能让你呼吸自如啊。”贺宇帆说着,伸手在桓承之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在后者浮夸的捂着脑袋叫疼时,他才勾了勾唇角,啧声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找那个草药。”说着,也没给桓承之拒绝的机会,他脚下一动,就捧着镜子像人刚刚一样,穿墙进入了面前的“房屋”。在踏进去的时候,贺宇帆还是闭了下眼睛。当脚步连续向前三次后,他重新睁眼的同时,也发现目之所及和想象中一样,果然应有尽有的完全是一个房间里该有的样子。他所站的位置是窗边儿的一个圆桌跟前,贺宇帆伸手在桌上摸了一把,指尖也是如同所料的穿桌而过。又摸了摸屋里的其他东西,也皆数如此。看到这情况,他一边按着天镜上的地图向前走着,一边自言自语般,轻轻嘀咕了一句:“我说这地方也太不靠谱了,这就算是人进来了,摸摸东西也知道是幻觉了啊。”这话出口,贺宇帆本事没打算让人回应。却万万没想,手中镜子一热,他低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光滑的镜面上已经多了一行小字——信者为真。“什么意思?”贺宇帆有些纠结的挑了挑眉,一边顺着问道:“就是只要我不把这些当成幻觉,我就能触摸到了是吗?”镜子上的字体一转,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是”。贺宇帆见状拖长音调儿“哦”了一声,待身体穿过墙壁,进入隔壁的一间平房里后,才试探性的将手掌重新放向了这间屋里的桌面。一划而过,果然还是穿过去的没有一丝阻碍。看这情况是他认定这是幻觉,就算在心里给自己点儿暗示,也还是达不到什么信假为真的效果了。贺宇帆想着,人也走到了屋子的床铺边儿上。再三确定那天镜上写的位置就是此处,他才缓缓伸手,从床底下摸出了一个手掌大的红盒子来。这盒子上没什么装饰花纹,就是通体一个色泽。只有盖子上有个闪着光的圆圈,看来就是机关的位置了。贺宇帆放心大胆的将手指按了上去。下一秒,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起。就连远在另一侧张家主宅里的众人,也借着修真者那高强度的听觉,将这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众人脸上都扬起了笑意,其中正数张家主夫人最甚。她一改之前的端庄作态,甚至激动的扯了张家家主的衣袖,面上堆满了浓浓的喜悦,提高了音调儿道:“相公你听!他一定是触了那机关了!”张家家主此时面上也挺高兴,他目光欣慰的捋了捋下巴上那一撮短短的胡子,一边抬眼看向那边儿的明阳掌门道:“事已至此,掌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明阳掌门是在场唯一一个表情不变的人。他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怜悯的目光看了张家两人一眼,却是不答反问道:“张道友能否解释一下,刚刚那一声巨响是何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他触了我们的防御机关。”张家家主被他那眼神儿盯得不悦,语气也自然不怎么客气道:“就是我们放闭气丹的那个盒子,必须要我张家人的灵气才能解锁,其他人妄图打开,后果就是这个。”明阳掌门闻言长长的“哦”了一声。再看着眼前众人势在必得的神色,嘴唇动了两下,也终是懒得去再说什么了。毕竟打脸这种事儿,还是得等当事人到跟前来,才打的比较响亮悦耳。他这边儿想着,而那边儿作为“当事人”的贺宇帆,也正低头研究着手里的盒子。刚刚那声爆炸虽说是比他预料的动静要大太多了,但好的是和想象中一样,不但完全没对他造成任何表面上的伤害,就这么近的距离,连他耳朵都没被阵到间歇性失聪。“所以我就说,我儿子果然是孝顺的不行。”他口中嘀咕了一句,手也将那被炸开了封印的小盒子掀了开来。然而没等他将里面的丹药拿出,就感觉身后一阵强风划过,甚至没留下让他反应的机会,身子就已经被人从后提了起来,跟着视线一转,脑袋直直撞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贺宇帆嘴角一抽,脸上表情有点儿纠结了起来。他安静的感受着对方越收越紧的拥抱,直到人勒的他有些呼吸不畅,却完全没有一点儿要松手的意思时,才总算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装傻充愣的先发制人道:“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你怎么不听话啊。”桓承之闻言动作一顿。理智回归的同时,我意识到自己这动作太紧。稍稍松了松手臂,他深吸一口气道,用肯定的语气陈述道:“你知道这东西会炸。”“对啊。”贺宇帆也没撒谎,只是脑袋埋在人怀里躲着,声音闷闷道:“可闭气丹只有这盒子里有,除了张家人,其他人只要想打开这盒子,它就会爆炸。但咱们得不到它,我可能没事儿,可你就得永远被困在这里。这是个死循环,必须得有人出来破解才行。”他说着,似乎是想给桓承之一个消化的时间。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不让你过来,就是怕它炸着你。反正我确定不会受伤,所以这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桓承之没有应声。只是这样保持着原状,静静地环着贺宇帆的身子。许久,他终于低头,在人肩膀上蹭了两下,轻叹了声道:“以后再这样,至少先和我说一声。别再自己行动着让我担心了。”他这次语调儿很稳,但贺宇帆却明显听出了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感。鼻头莫名有些发酸,他再次拍了拍桓承之的后背,有蹭在人怀里用力点了点头,才将对方微微推开了些距离,一边将他的“胜利成果”捧出在桓承之眼前道:“你看,就是这个。”桓承之低头看去,那打开的盒子里静静躺着七八粒白色的药丸。伸手拿过一个,在指尖捏了两下,他不解道:“你想这爆炸能把盒子上的封口炸开,就没想到这里面的药丸儿会跟着融化吗?”“那肯定不会。”贺宇帆应的特别肯定。他说:“你想啊,封口能炸开,是因为这封口终究是被后期用机关连在一起的。机关都爆炸了,这口定然也就没得封了。而且我确定做盒子的材料绝对坚固,如果爆炸会对它造成影响的话,来人直接放个炸弹,也能把里面的丹药取出来了。”桓承之闻言了然,冷声接道:“所以只要在爆炸的时候你捏紧了盒子。就能保证在封口炸开的同时,里面的丹药不受任何影响是吗?”贺宇帆正想自豪的点头承认,抬眼却对上了对方那副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他终还是怂怂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结果是好的就行了,你说是吧?”桓承之笑而不语。沉默中,贺宇帆被盯得心底发毛。正欲开口再扯个话题,桓承之却先他一步抬头看向空中,气沉丹田,压着火的大喊了一声道:“以后这种时候,能不能也给我个能代替你爹的机会?你让我受伤也无所谓,只要保我不死就行。总之能别让他冒险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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